拉弓,松手,黑色箭羽咻的一下随着锥形箭头射出,穿过五厘米厚的木制箭靶后还向前飞出二十多米方才停下来。
我去,这简直就是骑兵终结者啊!伯爵夫人满眼放光的盯着巴尔克手中近一人高的长弓,不亚于当初看到邪恶小土豆的表情。“这个,这个,全奥丁人都用这种长弓吗?”
“不,夫人,”侍卫长回答:“制造这种长弓需用紫衫木,奥丁不产,是当初海,咳咳,海上的朋友从外面移植来的,现如今整个奥丁也就只有咱们在用长弓而已。那群南方的贵族老爷们,觉得弓箭袭击,唔,不是太有风度。”
莉亚明白,这又是那鬼扯的骑士精神在作祟了,认为只有面对面的举剑互砍才叫公平战斗,被人远远射一箭就只能气得跳脚仰天咒骂了。呸,你们不用我用。“给这二百新兵,包括之前所有侍卫,每人都配备上这样一条长弓。每五天进行一次测试,十射九中靶心的,奖励十个铜板外加一杯新酿葡萄酒;十射五不中靶的,罚去铁匠房给你爹拉一天火炉,人手若太多使不过来就去磨坊拉一天磨;连续五次测试连靶边儿都摸不上的,咳咳,编进内务班。”
侍卫长不解,“内务班是干什么的?”
“生火造饭洗衣服,日常生活里、行军打仗时其他侍卫不愿干的,他们全干!”
侍卫长把伯爵夫人的新命令向手下转达后,新老兵丁全都变了脸。打死不能进内务班,打死不能进内务班,他们想的比莉亚考虑的宽泛,什么都得干,那还得了……训练,训练,玩儿了命的训练。
五天之后,管家苦着一张脸来找伯爵夫人汇报,城堡里的木匠要求一口气儿增加五个学徒人手,因为,这五天里,侍卫们把仓库里存的所有箭靶都射烂啦!
多了这近二百的弓箭手,莉亚心里不由得舒了口气。这年头,领主夫人可不是能生养、讨老公欢心外加打理内务这么简单的,在领主离开领地的时候,她们还得兼顾守卫城堡的重任。莉亚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诺丁汉去王城的目的,真如她所想的那样是把这趟浑水搅得更浑的话,那么大战可以说是一触即发。她得保证王城那边真有个风吹草动的时候,自己这大本营的安全。
但艾尔伯特却提醒她:“夫人,您别忘了还有东边。”
“东边?”伯爵夫人把关注在西南方王城附近的目光收回,转而落在地图上诺丁以东的位置,奥斯海峡,以及,“斯卡提?”她顿了一顿,“不是还有海盗们吗?!”她对希尔达绝对有信心,想当初坎贝尔男爵反叛、斯卡提国王企图侵入诺丁郡的阴谋就是被海盗们瓦解的,莉亚相信她丈夫跟姑妈早有默契,对方会随时关注东部邻居的一举一动,绝不会叫外甥吃了亏。
“但是夫人,事易时移,”老仆从说:“斯卡提也是亚美最强盛的国家之一,国王若征召全部海军,并非对海盗们束手无策,这完全取决于代价跟收获的差距。只要筹码累得够高,斯卡提,很有可能也想来分一杯羹。”
“你的意思是,他想趁奥丁内乱,越过海峡来抢占我们的领地?”
“非止如此,”艾尔伯特指着斯卡提王国东部漫长的边界线,对伯爵夫人道:“就算他不出兵境外,仅仅封锁自己的东部边界,对国王来说也是一大麻烦,这等于是切断了东征部队的归程路线。国王要么冒险乘船穿过属于斯卡提的内海,要么绕远道由格拉斯或者沃彻通过奥斯海峡返回奥丁。可不管怎么说,这全都加大了行军的风险。”
这个莉亚明白,一个回不到家的国王,带着一只疲惫的部队在家门口游荡,任谁都有可能扑上来咬一口。亚美众国家近些年看似平静,是因为有泰坦这块大肥肉在眼前吊着顾不上旁的,但有人只要带了头,理查德跟他的部队很有可能也会变成别人眼中的肥肉。
“你的意思是,摄政王或者大主教,很有可能已经跟邻国勾结,他们想阻止国王回国甚至谋害他,继而助摄政王登上王位?!”这很有可能,莉亚想,只要拿几个郡的领土做报酬,诺丁郡很有可能已经被约翰送给斯卡提或者别的什么王国,他八成是承诺了在对方出兵的时候,自己绝不派兵支援,说不定还会借机落井下石。
但艾尔伯特却告诉她:“并非只是这样,夫人。您应该知道奥丁跟斯卡提的渊源。”
“渊源?”
“您的姓氏,夫人,王室的姓氏,以及王位的由来。”
她自己的姓氏了,莉亚当然清楚,杜布瓦。他们的王位来自于她的祖母,那位先先先王的唯一的女儿,在没有兄弟活到成年的情况下继承了奥丁的王位。至于她的祖父,就是原本的伊登伯爵,而伊登的领土,正在海对岸斯卡提的境内。
“我明白了,就算没有利益驱使,奥丁跟斯卡提的明争暗斗也从没断过,起因就是杜布瓦家族的祖上是斯卡提人,而斯卡提的国王,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原本应该是他封臣的理查德,现在跟他平起平坐同为一国之王的。”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红发仆从对女主人的领悟能力很欣慰。
杜布瓦家族不是土生土长的奥丁人,正相反,他们来自于斯卡提,杜布瓦本就是斯卡提王室的姓氏。莉亚的祖父原伊登伯爵本是斯卡提的王室成员,尽管他的王位继承顺序要排到十几二十几,但他却比其他继承人们的命要好,他娶了奥丁唯一的公主,即后来的女王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