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老爷这才看见,林启生的左胳膊已然是鲜血淋漓,想来是被追兵刺中了,却来不及包扎。
毕竟是亲身骨肉,哪里就能不心疼了?他终究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索性不再看林启生,眼不见,心不烦。
可林启生却在这时突然说道:
“快跑!他们撞门进来了!”
话音未落,林蔓如便看见大批的士兵手执□□冲了进来,她吓的一声尖叫,林启生执剑,一手便划破了为首两个士兵的脖子,殷红的血飞溅,仿若血雾。
“你们还不走?”
激烈的争斗中,林启生对着身后看呆了的家人吼道,林老爹老泪纵横,儿子虽跟着锦衣卫里学了不少招式,可以一敌百必定是死路一条,他抽出了儿子给的长剑,对着妻女吼道:“你护着蔓如走,我和启生抗住他们!”
竟是要用生命为那两人争取逃生的时间的意思了。
为首的士兵冷笑一声:“你们还有工夫父慈子孝?识相的,立刻束手就擒,否则一个也别想跑!”
可他话音刚落,窗外便飞进来四五个黑衣人,看不清面貌,那些人也不恋战,只是携了林家四口人便敏捷的跳了出去,临走之前还对着禁军撒了一包mí_yào,于是百十个禁军便软软地倒地不起,睡着了一般。
此事必定是惊动了杨桓的。
当夜杨桓听着手下的禀报,眉头深锁,淡淡说道:“你说国安寺?”
“回禀丞相,就是国安寺,属下怀疑是……”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
杨桓说完这句,便拂袖起身,吩咐道:“备车,本相去一趟国安寺,会一会旧友。”
夜幕中皓月皎皎,鸟宿池边树,杨桓轻扣故人的月下门。
“你进来罢。”
杨桓这才推门而入,果然看见苏煜倚窗而立,正读着一本书。他还是老样子,喜欢奇异怪闻,却不喜朝政。
“无事不登三宝殿,丞相星夜找本王,必定是为了白天的事情罢?”
苏煜的语气里满是疏离,全然没有了从前亲昵的样子。
杨桓苦笑,说道:“若是按照你这么说,我若无事,难道还不能来看你了?”
苏煜却冷笑:“本王比不得丞相清闲,本王还要在此处给阿敏祈福,她背负着罪名死去,又死的那样凄惨,我总担心她回成为孤魂野鬼,索性便长住国安寺,能为她积一点功德便好。”
他的话里还是有埋怨的。
杨桓缓缓叹了口气,说道:
“你总是念念不忘我当初不能放过你妹子,可你有没有想过,苏敏几次三番加害于清璇,次次都妄图置清璇于死地,我若不出手,难保清璇以后的安全。”
“丞相自是有丞相的苦衷!”
苏煜敷衍说道,又低头去看手中的书。
“苏煜,我本不想对你妹妹出手,可是……可是你也知道,清璇转世之后,总是被苏敏陷害,若非我每次救的及时,怕是阿璇又不在人世了。”
苏煜许久都不接话,过了一会,他忽然轻声说道:“我从小父母去的早,与妹妹相依为命。阿敏无论做了什么,她总归都是我妹妹。我能接受你教训她,却始终不能接受她竟然那么年轻便没了。我一看见你,难免便会忍不住想起阿敏那天的惨样。”
他忽然转身,直愣愣地看着杨桓,说道:“杨桓,我在妹妹灵前发过毒誓,今生今世与你势不两立,今日这事正好在国安寺,我便顺手放过他们了。”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放走帝国通缉的逃犯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杨桓摇摇头,说道:
“你我私人恩怨,为何要闹到这个层面上?你可知林启生在锦衣卫里,拿到了多少我大商个情报?我不过是你们苏家的家臣,这天下到底是你们苏氏的。”
苏煜却皮笑肉不笑:
“家臣?杀了郡主的家臣?五马分尸了公主的家臣?杨桓,你扪心自问,要是我那样对沈清璇,你还能像如今我对你这个态度一样对我么?”
杨桓失望的看着苏煜,他终于意识到,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已经在不断的波折中消磨殆尽,从前那些勾肩搭背的少年时光,怕是一去不回了。
“你我兄弟一场,我便不治你的罪,可今日之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杨桓说完便拂袖而去,临走时对禁军首领吩咐:“派禁军守住国安寺,不限制郡王出行,但必须时时刻刻跟着他,若是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立刻告诉本相。”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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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安寺出来,杨桓心里闷闷的,这个时候,就想见一见清璇,想把她搂在怀里,和她好好说说这糟心事。
走到沈家后院,杨桓熟练的翻过去,可他一落地,便傻眼了。
他看见他的大舅哥在月下独酌,他落地发出“啪叽”一声,正巧就吸引了他大舅哥的目光,沈天枢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眼睛晶亮。
“大哥好啊……”杨桓笑的很是尴尬。
“丞相这是……”沈天枢走到杨桓身边,转着打量他,眉头越皱越深,脸上越来越严肃:“丞相半夜到我们沈家,意欲何为?”
自然是不能说自己来找清璇了。
他打着哈哈:“我今日酒喝多了,把沈家当成我丞相府了,哈哈,既然不是丞相府,那我便回去了。”
他麻溜的又翻到了墙上。
若是杨桓真的翻过去了,一切都还好说,毕竟沈天枢一时半会还联想不到丞相会爬他妹妹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