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了靴子就往外走,正撞上走到帐门口的一人。
那人手里提着一桶热水,楚珺撞上他时,他一个反手将水桶一倾,借着后退之势将桶递到另一只手里。若不是如此,那桶水肯定全洒在了楚珺身上。
那人忙将水放在一旁跪了下来,“臣冲撞了殿下,殿下恕罪!”
楚珺拍拍衣角,“无妨,并没有洒在我身上,起来吧。”
那人抬头,楚珺看到一张年轻而清秀的面孔,估摸着该与自己年纪差不多。楚珺有些诧异,见他还跪着,正要伸手去扶,忽然传来一个浑厚洪亮的声音:“岩生啊,你怎么回事!平日里那么机灵,怎么这会子叫你给殿下送个热水,你能把水洒到殿下身上去了!”
声音的主人很快就到了眼前。楚珺一边心道:真是粗中有细,表面上是斥责,实际却是在开脱。一边将还在地上跪着的名叫岩生的年轻人扶起来,这才转向声音的主人。
那日卫珩与冯锐相见时楚珺远远地望了一眼,应该不会认错。她微微低头,“冯…世叔。”她还是随了卫珩的称呼。
冯锐听了眉头一动,“殿下折煞了,臣不敢当。”
楚珺觉得这种试探的路子似曾相识,想起好像当时卫朗也是这样试探自己,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便笑着道:“世叔说哪里话,您是父亲的同辈、懿轩的叔伯,我称您一声世叔怎么不对?”
楚珺口中的父亲肯定不是指元文谡了。冯锐闻言笑道:“哈哈哈,丫头的性子我喜欢!珩儿这小子能娶到你确实不错!”
一旁站着的冯岩生无奈皱眉,低声对冯锐道:“爹爹失言了……”
冯锐便收了笑,“我是个粗人,一直在军中与明甫兄和珩儿没上下惯了,殿下虽是珩儿的妻子,却也是昌乐公主殿下,臣方才确实逾矩了,殿下恕罪。”
明甫是卫朗的字。
楚珺真是觉得跟这样的人相处比在平都跟一些人勾心斗角舒服多了。“无妨,世叔是懿轩的叔伯,便也是楚珺的叔伯。有外人时有些规矩怕少不了,私下无人时,世叔把楚珺当个小辈就是。”
冯锐见楚珺言辞谦逊,神色也颇为诚恳,便又笑起来,“丫头确实不错!我要是能有像你这么个闺女……哎,想想也是不可能的,我这等粗人哪里能有这么玲珑剔透的闺女!”
冯岩生越发无奈,“爹……”
冯锐哈哈笑道:“这是我儿岩生,今年十七了!”
冯岩生一边腹诽介绍自己说年龄干什么,一边向楚珺行礼,“殿下万安。”
楚珺抬手示意他免礼,“十七?敢问兄长是什么时候的生辰?”
冯锐听她问的详细,也来了兴趣,“他是四月十二的生辰。怎么?”
楚珺笑着摇摇头,“看来我这声兄长还不得不叫了……我是五月初三的生辰。”
冯锐笑道:“哈哈哈!其实殿下也不算吃亏,岩生这孩子是我在四月十二那天收养的,那时他尚在襁褓,父母不知所踪,想来是在战乱中失散或者去世了,我并不知这孩子到底是哪一日的生辰,就干脆把那日当是了。”
第五十一章心意
第五十一章
原来是这样。楚珺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朝着冯岩生点点头,“兄长可有字方便我称呼?”
冯岩生微笑起来的样子像一阵春风,他稍稍垂首,“我尚未命字,殿下称我名字就好。”
楚珺很喜欢他,是那种欣赏的喜欢。他的笑容有感染人的力量,让人不由地心意舒展笑对生活。失去父母从小跟着冯锐在军中,经历过的困难想必也不少,却能有这样感染人的力量。楚珺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天赋,她自小也未有平顺日子,却绝没有这样的气质,站在他面前,楚珺甚至有些自愧不如。
与懿轩熟识吗?”她直觉地认为这两人应该是自幼熟识的。
“青玥怎么又突然想起我了?”卫珩带着笑的声音远远传来,很快便至近前。他对冯锐岩生点点头当做打过招呼,就转向楚珺,“我自九岁随父亲入军中历练,那时认识了岩生。青玥想知道什么?”他很自然地牵起楚珺的手,却微微皱眉,“穿得少了吧,手这么冷。”
气氛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冯锐是毫不掩饰地咧嘴就笑,连冯岩生都低头露了笑意。楚珺像不认识卫珩一样看着他。
这是怎么了?他是个内敛有度的人,平日里从不会有人在的时候表现得这么……暧昧……
卫珩看楚珺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这就是他的目的。他看了看一旁的水桶,“水有些凉了,我去换一桶,你稍等等。”。
他原来从不在人前称她的字,在无尘居中与莫逸和江桓相聚时都称了她“殿下”。现在不但称字,还用了“你”这样随意的称呼……
卫珩做事从来有道理,他这样应该有他的用意。楚珺这样想着,只管点头应了,没表现出丝毫诧异。
卫珩正要去提水桶,冯岩生怎么会让卫珩亲自做这样的事,赶在前面在前面提着桶走了。冯锐就笑道:“我说你小子当初怎么都不等着见见我这老骨头,跟有人追着砍你似的跑回平都……是去见这丫头吧?”
楚珺有些窘然,当时她并没想到卫珩会那么快回来,本来是想把婚事拖过去了事的……现在的情况和自己的内心却与当初大相径庭了。
卫珩笑笑不置可否,却依旧拉着楚珺的手,“是侄儿失礼,回头定向世叔赔罪。”
冯锐是个粗中有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