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少谷主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脸如何吓人,朝着他大大咧开一个笑容,“小猫儿,报仇的机会到了,要不要亲手杀了他?”
就在这时,可怖的冻伤痕迹在殷左圣面上停止了蔓延,那些席卷而来的水流也慢了一拍。
沈明渊简直无力吐槽——你把我从高空拽下来差点摔死,就是为了看我给贺洵补刀?
我就是有这心也得有这实力啊?!你都快被他打死了,难道我就能杀他??
而且……
用杀人来解决一切问题的思路真的不可取!杀了贺洵,就不是和整个天枢院为敌这么简单了,怕是要惹不知情的江湖人众怒。
欠贺洵人情的,可不是一两个修者门派那么数的过来。
沈明渊挣扎了一下,“你先……放开我。”
因他的突然被抓,贺洵和殷左圣似乎暂时休战了,招招致命的打斗在这时告一段落。
贺洵盯着两人,披头散发地举起蛇般的长鞭,“你放开他。”
于是,本来挺好说话要把沈明渊放下了的殷左圣,就紧了紧双臂,抱着不松手了。
殷左圣:“你让我放,我偏不放。”
沈明渊:……
贺洵收起了鞭子,将其缠回腰间,令四周奔腾的水流、冰群也各自归位,他慢条斯理地抬手,将自己散落的头发拢于脑后,重新理好,身上的衣冠也重新摆正。
外放的杀气,也随着他的几个动作逐渐收拢,除了衣衫上的破口还残留着,看起来就像是一瞬间就变回了那个彬彬有礼、客气温和的贺洵。
一抹标志性的淡然微笑挂上贺洵的脸庞,他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对着殷左圣说道,“你走吧,从今以后,别再踏入天枢院一步。”
沈明渊比殷左圣还惊讶,从不肯吃亏的贺洵他,就这么,让步了?
还是说在贺洵看来,眼下还不是和异人谷撕破脸皮的时机?
殷左圣也不信,“放我走?把他留下,就放我走?啧,你以为你是谁?”
贺洵仍是面色不改,“少谷主不同意的话,也可以你死,我放他走。”
“你当我是你?”殷左圣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摇摇头,“错了错了,贺洵,你不但会放我走,还会放他跟着我一起走。”
下一瞬,一把利刃抵在了沈明渊的颈侧,不知是刀刃太锋利、还是力道没把握好,刀刃贴上皮肤时便留下一道血痕。
沈明渊大气不敢出。
贺洵冷冷看着他,“你与他不过一面之缘,为何非要抓着不放?”
“我倒是觉得一见如故,”殷左圣低头吻去,亲了亲沈明渊的耳尖,笑弯了眼,“所以心疼他呀,当然要为他着想。可怜的小家伙,于其在你这里被当个玩物关着不放,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些,不是么?”
沈明渊试图反驳,“我……”
不,我觉得被关着比死了好!真的!
殷左圣低头与他对视,半边狰狞的脸也僵硬地挤出笑容,吓得沈明渊脸色一白,忘词儿了。
完犊子,贺洵本来就很想看我死,这下子俩人是要统一战线要他命吗……万一贺洵也觉得与其让他跑了,不如看着他死比较好怎么办?
说好了能活到五十章呢?
贺洵仍没放弃和人谈判,公事公办地开口道,“我还需要他助我得到窥天镜,你将他带走了,我天枢院的损失,少谷主打算如何赔偿?”
沈明渊:……?
这是真的打算放他走了?
“这有什么难的?”殷左圣惊讶地睁大眼睛,“我不是说了吗?我爹很快就要办寿宴了,记得来捧场,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第37章 .活不过五十章
天枢院结界边沿, 无数灵力幻化的枝桠归于一条粗壮的植被主干, 枝干的末端不见根系、不见泥土, 而是自一人胸口钻出, 以血为食,以r_ou_为土。
很难想象, 这样一株爬上了天枢院穹顶的藤蔓, 竟是自这样一个人的体内扎根生长的。
在他的身旁,还屹立着另一个人影, 源源不断的灵力便是自这青年手心涌出,不断滋润、催促着植被的生长。
直到穹顶碎裂, 百湖结冰、千鸟飞离,青年才终于收手, 扎根在另一人胸口的植被也失了灵力,瞬间枯萎、变黑,而后化作细碎的粉末凋零而下, 仔细看去, 那些枯萎的植物碎末竟是柔软而带着些弹性的、仿佛坏死的血r_ou_。
一个可怖的伤口留在他的胸口、植物扎根的地方,却只能瞧见缺血泛白的伤口皮r_ou_, 不见多少鲜血溢出。他却完全没将这伤口放在眼里一般,只随手洒了些药物粉末上去,而后又吞了几粒药,将衣服一拉就完事了。
他目光始终定格在结界之内, 除了那层与穹顶连结的水幕, 还有暗含了无数机关的迷阵挡在眼前, 让他无法轻易靠近、闯入。
如今,穹顶已破,那些均匀覆盖在整个天枢院界内的灵力也随之撤去。
“眼下是闯进去救人的最好时机。”他哑声说着,自己却已经无力再动,光是控制住不让自己倒下,就已经耗尽了他的最后j-i,ng力。
“秦门主,你的诚意我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青年温声说道,相比秦焕之的脸色青白,他的样子看上去也不太好,灵力耗费过度,让他此时的剩余战力已不到五成,
“今后就请好好休养吧。”
沈和光说着客气得体的话语,脊背直挺,也是目视前方,瞧着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