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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到的秦府大门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弯着腰身,双手撑在膝上,几人见着忙来扶了,又问怎么样,可进了这样的话?
那小厮这会缓了气,什么可进了?那可是第一,第一!他这样想着,也生出一丝自豪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徐相公中了一甲……”他看几人都看过来,更加响亮的说道,“第一!”
一甲……第一,一甲第一!他们秦家,竟出了个一甲第一的会元老爷!
秦府就跟炸开了锅似的,听到消息的都奔走相告。
今日秦渭也在,老管家一面派了人去请徐相公,一面亲自去找了秦渭。
秦清的大丫头秋月馔罚如今听了这话,哪里还坐得住,忙打了帘子往里去了。她一见着两人,忙打了个礼,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是先说了句“恭贺徐相公”,才又说道,“徐相公中了头甲第一,是今次的会元老爷。”
那秋月这一话说完,也没听得什么回声。抬了头去看,却见得徐修与秦清两人仍是没多大反应,还坐着捡着棋子。她这免不得心急一回,刚想张了嘴再说一遍……便听得自家小姐开了口,“徐公子,恭喜了。”
徐修把手里的棋子放进棋篓里,抚了抚衣摆,才站起身,“是该谢秦小姐当日一言”。
他这话说完,两人又各自笑了一回。
徐修便又拱手一礼,才迈了步子往外走去,他仍着那一身青色长衫,背也挺得直,与往常无异。
等徐修走远了,秋月才与秦清说道,“往先看不出来,那徐相公可真有本事。小姐,您不知,外头都嚷开了,旁侧几家的听了消息也来恭贺来了呢。”
秦清便嗯了一声,却也不说旁的,仍低着头整理着棋子。倒把这丫头看的又急上了,轻声又说了一句,“奴婢还听说了,那外头可还打听起徐相公的亲事来了,您怎么……”
秦清抬了脸,看着秋月,也没说话。
这秋月是素来跟着秦清的,是晓得她脾性的,见她这样,忙住了嘴,低了头去。秦清转了头看着窗棂外的□□,才一句,“他如今高中,旁人免不得打听几回,这很正常。”
“正是徐相公高中了,往后,奴婢还不是怕……”她这话自是没说全,秦清却明白她的意思,早些年也有这样的事,这丫头是怕了。
秦清一笑,早些年她为了大哥,不曾说什么。
如今,她也不曾说过什么。
可是,她知道,这位徐公子……是不同的,他与那些人都是不同的。
徐修走到正厅的时候,秦渭也在了。
秦渭见他来了,站起了身,迎过来,口里说着,“恭喜贤弟了。”
徐修也拱手一礼,两人这厢各自见过礼。秦渭才又说道,“我已经派人去问了,那报信官快到了,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与你一道出去。”
徐修忙谢过,便与秦渭一道往外,等到了外头,除去秦家的奴仆,外头还站着不少人,端的很是热闹。那厢还有人备着鞭炮、封红……
管家让人派着封红,这封红份额不小,那外头站着的是各个都有。那恭贺声喊得便愈发响了,口中称着“恭喜会元老爷”的这些话……
“哎,这秦家这一次可真是发达了。我可打听过了,这会元老爷可……还没婚配呢?”
“难不成还能娶了那秦小姐不成?这秦家可不过是个商户。”
“你摸摸这封红,若不是定下了,那秦家能这样客气?”
这厢几人哈哈笑了起来,便瞧着那边敲锣打鼓,并着一个穿着官服的报信官骑着马来,那马上还挂着一个红绸缎,一路喊着,“捷报杭州徐修徐老爷,高中会试头甲第一!”
秦家外头站着的忙让了路来,就见着那报信官翻身下马,双手捧着一个册子呈上来,嘴里又道一遍,“捷报杭州徐修徐老爷,高中会试头甲第一,四月二十大庆殿面圣!”
徐修上前接过道了一声谢,秦渭又亲自送了封红,那厢报信官掂量一回,面上的笑就更诚了。拱手说道,“恭喜徐老爷了。”
徐修也回了礼,那报信官忙侧了身子说不敢,这进士及第的老爷往后便是封侯拜相,他哪里受的起?这厢又说了几句,那报信官便告退了,继续往前去别家报喜了。
旁人便又围了过来恭贺起徐修来,徐修被围在中间,一手握着册子,一只手负背在后。他心里是有些激动的,即使他平日多么冷静,如今也难免有些不稳当了,他终于……做到了。
徐修的指腹磨着册子,里头写着他的名字,籍贯,名次……
他的心越来越稳,气越来越平,他抬头,看着那湛蓝的天空,终归,是做到了。
殿试
自那日放了杏榜后,秦家是足足宴了几日宾,不拘熟的或是生的,来了便是客。
徐修自也在桌上,由秦渭引他见了几位做官的,那些人或是因着秦渭长袖善舞的关系,或是因着徐修如今的身份……几厢倒也聊得很是愉快。
便也有隔着远的喝起酒来,说起话来,“我瞧着这秦家是好事将近了,若不然,那秦渭哪里能这样厚待。”
“我听说那秦小姐长得不差,又是在鸿蒙任教的,何况……”他凑了近又道一句,“这秦家的财富,难不成还不让人羡去?我可听说了,这一席还是请了那那古楼的人来做的。”
几人这厢咂着嘴,唏嘘一番。
那头秦渭举杯对众人,说起话来,“今日是为贺我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