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还是曲江烟。有些人求而不得,过段时间也就算了,毕竟缠磨下去,煎熬的是自己。可对于魏行远来说,得不到的女人成了执念,成魔成狂他也不惧。
只能说老天也帮他,先有个像曲江烟的红绡,再有个像曲江澧的申奇元,如果他还抓不住机会,那他都要恨自己蠢了。
曲江澧当年被流放,不到一年就被报了个“病故”,魏行远重新翻看文卷,只剩冷笑。这里边的猫腻太多了,可也就只能骗骗寻常凡夫俗子,既撞到他手里,就没有个轻易了结的事。
一抓到曲江澧,他便严刑拷打,逼着他承认他就是曲江澧,还要他指认到底是谁帮他瞒天过海,改头换姓。
曲江澧受尽刑罚,却死也不开口。如果他招了,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人,当年曲家上下两百多口人死的时候他记忆犹新,断断没有再因自己反要害得申家屠门的道理。不只申家,还要暗中帮助自己的恩人。
孟逊前来探监。他倒不是存着什么好心,而是想看看曲江澧到底招认了没有,若他没骨气招了,那也只好送他上路。他若没招,呵呵,为绝后患,也最好斩草除根,免得给自己招祸。
曲江澧披头散发,脸上都是血痂,身上的衣裳也是一条一缕的,此时已是初秋,牢房里又湿又潮,他瘦得就剩一把骨头,蜷缩在牢房一角,如果不是胸口尚有轻微的起伏,了和个死人也不差什么了。
狱卒打开门锁,朝着孟逊一躬身:“大人,您请。”
孟逊回身赏他一个重重的荷包,道:“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他说。”
那狱卒满面陪笑:“是,是,小人待会再来。”
孟逊走到曲江澧跟前,嫌恶的瞅了一会儿,用脚尖踢踢他:“喂,死了没有?”
曲江澧身上疼得厉害,浑身也烧得厉害,意识一阵清醒一阵模糊,听着有人进来,努力睁开眼,见是孟逊,又没什么表情的阖上了眼。
孟逊道:“你说你回来做什么?害人害己。”
他还敢说?要不是他,自己早找着姐姐了,他现在还装好人?
曲江澧睁开眼,无声的道:“我姐姐呢?”
孟逊嗤一声,道:“爷告诉过你了,她死了。”
曲江澧发不出声音,喉咙受伤,此刻像堵着块大石头,稍稍咽一口唾沫都疼。他只能做出轻蔑的不信的神情。孟逊有些烦躁的道:“爷跟你说过了,那丫头原名叫红绡,不是你姐姐,跟你姐姐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连他都不信,也不怪魏行远也始终不信了。可这是事实,要他怎么解释?
曲江澧轻轻的呵了一声,他当然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姐姐,可生得太像,连孟逊都要拿她做个替代品,何况是自己?
孟逊道:“你已经给爷带了太多的麻烦,所以你留不得了。”
曲江澧沉默的听着,只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索。摸了半天才想起,他身上的东西早就被人搜走了,他吃力的抬手,道:“我死不死的,没什么意义,你把……把我埋在,我姐姐身边。”
孟逊道:“你别做梦了,要死你也得以申家人的身份死。”
还嫌惹得祸不够?
曲江澧一闭眼,无声嘲弄的笑了笑,再不肯和孟逊说一句话。他孤身跑到京城,原本就是十分冒险的事,姐姐没找着,自己也身陷囹圄,这也是预料中的事,他知道自己注定是一个死,没人能救得了他。
孟逊把一个小药包扔到他怀里,道:“你自己看着办。”
曲江澧却忽然睁开眼,眼里闪着怨毒和痛恨:他凭什么以为自己会为了减少他的烦恼就自我了结?既然姐姐是他害死的,那么,自己死也要拉着他垫背。
曲江烟叫人把朱老爹叫了来。
朱老爹头一次来,一路上就喋喋不休,一直问曲江烟的近况,竹纹不敢多说,只哼哈的敷衍,一进门,朱老爹眼睛就瞪溜圆:“这死丫头,自己住着这么好的院子,怎么就不知道孝敬孝敬我这做爹的呢?啧啧,这院子得值个几千两银子吧?现下是她自己的了?”
竹纹一路上说得最多的就是“不知道”、“不清楚”,朱老爹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自己心里早有了决断。
“嘿嘿,爷对红绡这丫头还真是好,我没白生这个女儿,哈哈,老子也算苦尽甘来,以后有闺女孝顺,还愁没好日子过?”他俨然一副老太爷的模样,摸摸这个影壁,摸摸那个假山,好像这院子已经成了他的。
终于把他领进门,竹纹松了一口气,再和朱老爹待下去,她都要疯了。
见着曲江烟,朱老爹就气势汹汹的道:“你这不孝的丫头,我还去府里寻你呢,你倒好,蔫不溜秋的说搬出来就搬出来,怎么也不着人和我说一声儿?”
曲江烟今日穿了一身玫红销金绣梅花的襦袄,底下是一条白色百褶裙,端的是明艳照人,衬着她冷艳的神情,哪里还有昔日孟府丫头的影子?
朱老爹打量了她一忽,识时务的闭嘴,讨好的道:“红绡啊,你最近可还好?爹挺惦记你的……”
曲江烟叫他坐,等竹纹上了茶,便示意她退下,对朱老爹道:“咱家还有什么亲戚没有?”
朱老爹享受的端着茶碗,闻着茶香,陶醉的眯着眼睛,道:“香,我可好几年没喝着这样极品的大红袍了。”见曲江烟面色不善,忙道:“不就还有你大伯……”
曲江烟道:“你好好想想,咱家还有没有远房亲戚?比如姓申的……”
朱老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