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的婚礼在一家高级餐厅举办,一楼被他全包了。一个大厅,八个雅座,整整六十桌。
婚礼开始时,光鞭炮就放了十八分钟。餐厅的大门口,铺了厚厚一层红色纸屑。
“大鱼”是孤儿,没一个亲戚。陈惠除了父母亲,也没几个亲戚。不过,“大鱼”的狐朋狗友倒不少,六十桌坐得满满的。
结婚典礼进行到一半时,“大鱼”和陈惠逐桌给嘉宾敬酒。正敬到易文墨时,突然,一个守门的小弟兄急匆匆跑过来,对“大鱼”耳语道:“大哥,有人砸场子。”
“大鱼”一楞,以为耳朵听岔了,问:“你说什么?”
小弟兄附在“大鱼”耳边,重复了一句:“大哥,不得了啦,有人来砸场子。”
“大鱼”总算听清楚了,他眼一瞪:“妈的,谁活腻了,想找死啊,敢砸老子婚礼的场子。”
“大鱼”见小弟兄一脸慌乱的神情,问:“来了不少人?”
“大哥,就一个人。”小兄弟回答。
“一个人?那你紧张个啥?我还以为来了一个师的兵力呢。妈的,就一个人,你来跟我说什么,把他给老子废了。”“大鱼”气势汹汹地说。
“这个人厉害着那。”小弟兄畏惧地说。
“咋个厉害法,难道是武林高手,会降龙十八掌?”“大鱼”不屑地问。
“这人是个女的?”小弟兄迟疑着说。
“女的?难道长得巨漂亮,你们不忍心下手?”“大鱼”嘻嘻笑了。“你们没见过漂亮女人呀,活丢丑。”
“大哥,这女人说我们要敢动她一根汗毛,就会死得很惨。还说就是您来了,也不敢……”小弟兄吞吞吐吐地说了半截话。
“她说什么?说我]
“她,她口吐狂言,说您来了,见到她,也会象个乖乖儿……”小弟兄退后一步,怕“大鱼”生气了,赏他一巴掌。
“走,带我去会会她,我就不相信了,难道是王母娘娘下凡了。”“大鱼”又气又好奇,大步朝门口走去。
易文墨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这个不速之客来头不小哇,他担心“大鱼”吃了亏,急忙跟了过去。
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少妇,双手叉腰,站在大门口。脚下,婚礼的贺牌被踢倒在地。
“大鱼”一见那少妇,脸色唰地变得煞白。他强挤出一脸媚笑,跑到少妇身边,点头哈腰地说:“姐,您来了。”
“你还认得我这个姐?”少妇横眉竖眼质问道。
“姐,我要把您忘了,岂不遭天打雷轰呀。”“大鱼”谦卑地说。
“我问你:这是谁的婚礼?”少妇用脚踢了踢贺牌。
“姐,是…是我的。”“大鱼”额头上冒着汗。
“你的婚礼?不会吧?我记得你说过……”少妇斜眼瞅着“大鱼”。
“姐,您听我解释。”“大鱼”拦住少妇的话。他朝四周望了望,对几个小弟兄说:“没你们的事儿了,忙去吧。”
“大鱼”对易文墨介绍道:“老哥,这是我姐。”
易文墨对少妇笑笑,说:“您好”。他知道,“大鱼”遇到大麻烦了。瞧“大鱼”那谦恭的模样,要么是有小辫子抓在她手里,要么是曾经有大恩于他,两者必居其一。
少妇对易文墨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算是还了礼。她冷冷地说:“你解释吧,我洗耳恭听。”
“大鱼”装作一副悲痛的模样说:“姐,这两年,我到处打听您,就是没一点下落。有人告诉我:说您出国了。还有人说……”
“说我死了,对吧?”
“姐,我不想,也不愿意相信。但是,我实在是找不到您呀。这不,我一个人觉得太孤单了,才找了个女人。姐,您知道,我是准备一辈子不结婚的,但是,年龄一大,想要个儿子呀。所以,我结婚,就是为了儿子。”“大鱼”挤出了两滴猫尿,似乎很悲痛的模样。
“你以前口口声声说一辈子不结婚,一辈子不要小孩。老娘信了你的话,单身陪着你,还打掉了一个小孩。现在,你倒好,要结婚了,要小孩了。我问你:你想把老娘往哪儿摆?”少妇恼羞成怒地说。
“姐,您别生气,消消火。您想想,我要是有您陪着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您一走两年多,连一点信息也没有。我孤单呀,我寂寞呀,我难过呀。这不,才想起走这一步嘛。要是姐在,我死也不会结婚呀。”“大鱼”泪流满面了。
易文墨想:“大鱼”呀“大鱼”,你真能装,演戏的本事不亚于我呀。听“大鱼”和少妇的一番对话,他心里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