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和其他人一个样了么,太子怎么会记得住。”
念翠闻言福身道:“娘娘自己有主意就好。”
薛涴颜笑了笑,道:“进了宫,你说的话倒越来越像那些嬷嬷了。”
念翠道:“奴婢是觉得,还是要有个孩子傍身才好。”
孩子,王屿和薛汲颜的孩子,算算日子,应该五个月大了罢。在她无人问津的这段日子里,薛汲颜依旧过得有滋有味。
薛涴颜手一顿,针刺进了手指,一滴血掉落在白色的绣布上,分外刺目。念翠忙掏了帕子道:“娘娘恕罪,是奴婢多嘴了。”
薛涴颜定定地看着那滴血,任由念翠包了手,良久,她幽然道:“念翠,你看这血染的梅花,是不是特别美?”
念翠不知道薛涴颜心里想着什么,没敢回答。
“真的是特别美呢。”薛涴颜嫣然一笑。
冬去春来,皇上终于可以上朝的时候,第一道飞奔而来的奏报却不是好消息。犬戎经过几个月的异动,又卷土重来,突袭西北边疆,双方大战了几日,青铜军才击退了犬戎的第一次攻击。
皇上看着奏报,面目阴沉:“犬戎好大的胆子!”
谢敞出列道:“启禀皇上,犬戎民风彪悍,凶猛好斗,选好了首领,卷土重来是意料中之事。”
“难道就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
谢敞道:“犬戎这一族十分顽强,如野草一般春风吹又生。如果没有足够的兵力财力,难以剿灭。”
王译抚须道:“这,怕是得耗尽容朝一年的国库收入。”
皇帝心头一紧,叹了一口气。
朝中陷入短暂的沉默,兵部尚书刘业出列道:“陛下,以微臣看来,不如试一试和谈。”
谢敞闻言笑道:“刘尚书是忘了高贞年间的教训了么?”
高贞是太上皇的年号,那时太上皇曾经感慨战乱流民之苦,便与犬戎首领商议和谈,犬戎皇子来和谈之时笑语晏晏,满口应承,带着皇帝的赏赐回到犬戎。
谁知未满一个月,犬戎公然翻脸,再次攻打边疆,猝不及防的青铜军损失惨重,谢敞之父,谢老将军就是在那一战,革马裹尸,再也回不到故乡。随军的谢傲接过父亲带血的军令,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方才保住了青铜军的精锐。
时隔多年,想起当年大哥扶着父亲的灵柩回府时的一片素白,想起再也没能回来的军中兄弟,谢敞的一腔热血便突突地往上涌。
刘业道:“谢将军,此一时彼一时。若是真能换来和平安稳,不好么?”
谢敞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
薛颂看了一眼谢敞,出列道:“刘尚书所言,也并非不可取。”
皇上朝他看过来,薛颂接着道:“不过这和谈的方方面面,需要斟酌再三。”
皇上道:“其他爱卿以为如何?”
众臣议论纷纷,许久也没个结论,皇上揉了揉发痛的额头,道:“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众臣跪下行礼:“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想了一会儿,又道:“烔儿,焕儿,王相,薛尚书和谢将军到朕御书房来一趟。”
太子今日拿了一本《般若心经》,悠悠然走过来,小云子看到了,笑着下了台阶行礼道:“太子安好。”
太子道:“父皇还在忙?”
小云子笑道:“回殿下,皇上在和两位亲王,宰相大人,谢将军还有薛大人商议国事。”
太子笑了笑,道:“如此,那么我一会儿再来。”
“哟,这不是太子皇兄么?”显亲王从御书房里走出来,径直走到太子面前。而他身后的温亲王依然像以前一样行礼道:“太子殿下。”
太子道:“五弟,六弟。”
温亲王目光落在太子手中的佛经上,梨窝浅浅:“父皇如今要听着皇兄念经才能睡得安稳,辛苦皇兄了。”
显亲王笑着对温亲王道:“你我公务繁忙,也就只有皇兄有闲暇了。”
王译和谢敞出来听到这句话,暗中叹了一口气,显王还是不够稳重啊。细看太子神色,却没有什么不悦。他们不欲久留,行了礼便离开了。
高离出来道:“太子殿下,您来了?皇上让您进去。”
显亲王道:“皇兄,你就好好给父皇念书罢,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温亲王目送显亲王离开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道:“太子皇兄,五哥洒脱惯了,您不必介怀。”
“他怕是还记恨那个戏子的事情。”太子淡淡道:“六弟,你当上了亲王,倒还是和以前一样。”
温亲王温文一笑,道:“是不是亲王,都是皇兄的六弟。”
太子俊秀的面容浮上一层薄薄的笑意:“希望六弟一直记得这句话。”
“皇兄进去罢,别让父皇久等了,臣弟告退。”
太子默默地看着温亲王走了一会儿,抬步走上台阶。
皇上微阖了眼半躺着,似睡非睡。太子上前道:“给父皇请安。”皇上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来:“最近过得如何。”
“很安宁,”太子笑道:“抄抄佛经,盘坐冥想,再看一看照儿,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照儿现在很勤勉,都会背千字文了。”
皇上听到孙儿的名字,缓缓睁开了眼,道:“朕许久未曾见过照儿了,得空你让太子妃抱他来给朕看看,朕也听一听他背的千字文。”
太子笑着应了。
皇上复又半阖了眼,问道:“今日拿了哪一本经书?”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