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亲王道:“我听说,有个长得不错的姑娘常常往你府中送东西,你何不全了那位姑娘的一片心意。”
杨志卿神色微变,道:“王爷误会了,她只是一个远房的妹子。”
显亲王暧昧地挤挤眼睛:“远房妹子呀——”
王妃张雅蓉推了推显亲王的手臂,道:“煦儿困了,我要先出宫回府,待会儿父皇要是回来,替我告罪。”
显亲王转头看了一眼儿子,他迷糊着眼睛,一副随时都要哭的样子,对张雅蓉,嘻嘻笑道:“你放心,父皇,八成不回来了,他肯定是和菡贵人——”
张雅蓉赶紧捂住他的嘴,吩咐身边的人道:“给王爷端一碗醒酒汤来。”
显亲王拿下张雅蓉的手,道:“怕什么。”
皇上的事,就算是王爷,也不能随便议论,惹怒圣颜就不妙了。张雅蓉道:“我的王爷,少说一点罢,待会儿一定要喝了醒酒汤。”
显亲王撇了撇嘴,看到母妃也瞪了过来,便安静了。张雅蓉陪着坐了一会儿,见显亲王没再说什么,这才抱着儿子先行离开。
杨志卿饮下一杯酒,暗自思索。显王知道杨梅的事,那么谢愉也应该知道。怪不得他回来了,谢愉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是生气了。杨志卿嘴角一弯,知道了原因,那就好办了。
谢悦看到张雅蓉离开,身子动了动,也有些坐不住了。温亲王低声道:“再等等,应该要结束了。”谢悦望着他温雅的侧颜,轻轻点头。
低缓的乐曲声中,忽有一位太监面色惨白地跑过来,路上还跌了一跤。温亲王眉头一皱,放下了酒杯。那太监站起来,匆匆到林贵妃耳边说了什么。林贵妃面色巨变,对着场中的舞姬道:“都退下去!”
乐曲骤停,舞姬不敢多停留,立刻退下去了。场上顿时变得空空荡荡起来,一丝冷风吹入众人的脖颈。林贵妃面色沉沉,道:“宣皇上口谕,今日所有人留在皇宫,一律不得离开。王相,温亲王,烔儿,随本宫来。”
众人面色大惊,林贵妃独独叫了宰相大人和两位王爷,怕是,皇上出事了!
一队玄色甲胄的御林军赶来,将男女眷分开,押往两地。薛汲颜唤了一声:“夫君!”
王屿低声道:“前头有事,你跟着母亲和大嫂,不用害怕。”
薛汲颜才来得及点头,两人便被御林军别开了。沈氏面色沉沉,示意宁欣公主和薛汲颜跟在她身后,谢悦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薛汲颜的身旁,拉着她笑道:“别怕,有我呢。”
后面传来一阵呜咽的哭声,薛汲颜转头一看,是薛沅颜。她是养在深闺的姑娘,一向有母亲和兄长护着,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心中难免害怕。周围的人皆肃着一张脸,只有谢悦还是笑着的。
薛汲颜好笑道:“也只有你了,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谢悦道:“哭唧唧有用么?”
宁欣公主听了,笑道:“我看温王妃若是生为男儿,应该是个纵横沙场的大将军。”
谢悦傲然道:“公主有眼光。”
“三姐姐!”
薛汲颜放慢了脚步,薛沅颜赶上来,拭着眼泪道:“你不害怕么?”
薛汲颜道:“这时候,害怕哭泣没有任何用处。”
薛沅颜愣了一愣,抓住她的袖口道:“你,你别丢下我。”
薛汲颜注视着薛沅颜,她一脸泪痕,惶惑不安,这样子,比趾高气昂的模样看起来要顺眼多了。她暗叹一口气,拉住她的手,道:“走罢。”
薛沅颜的泪止住了。
众位女眷被领到了一座偏殿,薛汲颜和谢悦找了一处地方坐着。薛沅颜靠着她们两,看着门外把守的御林军和暗沉沉的偏殿,想起别的夫妻都在离别时殷殷叮嘱,只有顾旭头也不回地走了。一时心酸,又忍不住哭起来,薛汲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沈氏坐了一会儿,忍不住道:“顾少夫人,别哭了。”
沈氏在众位女眷中位分最高,说话很有分量。薛沅颜被沈氏的气势所摄,抽噎道:“我,我只是害怕。”
沈氏道:“宫中今日有异常,皇上只是为了控制局势,不让我们这些外人出去乱传罢了,大家安安静静待在这里即可,性命是无碍的。”
王相跟着贵妃娘娘去了,宰相夫人既然如此说,应该无事。众人的惶然的心安宁了些许,都各自找了地方坐了,安安静静地等着。
林贵妃一路将王译和两位王爷带到皇上更衣的偏殿,太医院掌院和几位太医在一处商量着什么,看见四人,匆匆行礼。王译神色沉沉,率先踏进殿中。皇帝在榻上昏昏睡着,嘴唇有些青,但胸前的起伏说明他性命无忧。王译心中稍定,转而观察偏殿,帐幔扯掉了两张,地上有一滩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显亲王道:“母妃,父皇如何,是谁怎么大胆子行刺父皇?本王要活劈了她!”
温亲王沉默不语,众人心知肚明,菡贵人是尾随着皇上离开。难道她是因为许家的事情,对皇上心存怨恨吗,转而行刺?三人看向林贵妃,林贵妃深吸了一口气,道:“高离,你来说罢。”
站在皇帝榻前的高离闻言行了一礼,用袖子抹了抹泪,道:“奴婢该死,没有保护好皇上。”
显亲王道:“先说清楚再哭,我们都急着呢。”
高离忙忙应了两声,道:“皇上到偏殿更衣,却发现楚采女在殿内,眉目婉转,欲语还休,皇上笑了笑,让奴婢守在殿门口。这争宠的手段也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