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推开他的手。
这几天两人在冷战,他这动作显然有主动示好的意思。
皇后叹了叹气,任由他握住了自己的手。
一日夫妻百日恩,女人总是更容易心软的那个。
两人沿着宫中那条有名的花藤长廊慢慢地走着。
这个时候其实气温已经比上午要低很多了,加上长廊顶上有花藤遮着,所以他们还感觉得了丝丝凉风。
两人虽拉着手,但都没有说话。
不久前,皇后还曾为皇上和皇贵妃打破后宫规矩共宿一宵的事而生气和烦恼,得知郭贤妃生了个男孩后,皇后决定不再计较那件事了。
规矩能约束人的行为,但约束不了人的心。
后宫佳丽有三千,她若过于小气计较,只怕会越发地对自己不利。
她决定不计较了。那些过往,谁对谁错,都不计较了。
毕竟,她还是皇后。毕竟,皇上待她已比其他的妃嫔要好。
这就够了。
人太贪心容易惹灾祸,太绝对的胜利反而容易使人不安。
那就宽容些吧。
承担一些非议没有什么,偶尔的不被人理解也没有什么。
生活原本就不会太过完美。
敬庄皇后一下子想开了。
“太子从四川那边给朕来信了,说那边的地震已经停止,眼下他们正在处理灾后的事,估计半个月后便能回来了。”皇上说。
皇后连日的担忧终于有所减缓,长舒一口气道:“那就好。”
“这下你该睡得着了吧?”皇上附在她耳边问。
皇后想了一下,微笑着点了点头。
…………………
皇贵妃母子在得知郭贤妃生了个男孩之后就不是很高兴了,尤其是皇贵妃,近日里虽然表面上还有说有笑的,但私下却时常冷着一张脸。
又见皇上最近每日都往郭贤妃那里跑,皇贵妃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这日,赵聿珣来向皇贵妃问安,皇贵妃便说:“那个小娃儿我也见过了,长得确实十分的精灵可爱,眼下皇上日日前去探望,宝贝得不得了。”
赵聿珣微笑道:“陛下在相隔了十六年后再得子,心情大好也很正常。”又道:“孩儿已派人去陕西调查过郭贤妃娘家的身世了,她娘家那边并没有出高官重臣,也无势力显赫的世交。”
皇贵妃一听便笑了,也觉心定了不少,拉过自己宝贝的儿子的手说:“这下娘亲就放心了。”又说:“我儿干得好。”
“郭贤妃虽深得皇上宠爱,但也并非不识进退之人,即便她不怕我们,却不会不怕皇后和太子,所以我们也不必太过忌惮他们。”
皇贵妃点头,又降低声音说:“听说陛下这次要邀请各地的藩王回京来饮四皇子的满月酒,像令王赵腾、恭王赵树、恒王赵迁都是称霸一方、具有雄才伟略之人,你这次不妨抓住机会与他们多多接近。”
赵聿珣了然,点头道:“孩儿遵命。”
皇贵妃给赵聿珣添了茶,道:“听说四川那边的地震停了,太子大概十来天后便会回到,珣儿,这是个极好的机会,我们不要让它白白地错过了。”
赵聿珣抬眼,与皇贵妃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嗯,孩儿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正想询问一下您的意见呢。”说罢便凑近皇贵妃的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皇贵妃听毕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此计不错,那就按你的计划行事吧。”
瑾王赵聿珣走出皇贵妃的宫殿时天色已暗了,他沿着太和殿门前的石阶拾级而上,站在太和殿门前举目四望,夜色下的皇宫气魄雄伟,威严庄重,辉煌无比。赵聿珣俯视着四周的建筑和灯火,忽然有种睥睨天下的错觉。这里,是天子的住处,是权力的中心,无上尊贵,无上威严。而他现在距离那象征着最高权力的位置不过一步之遥。但是,这一步的距离却要比跨越千山万水还要难。
如果他向这一步抬脚,那么就必定会招致兄弟反目、父子成仇。
他半眯着眼,仿佛看到了那滚滚硝烟、血雨腥风的场面。
那场面触目惊心,让他感到害怕,可他也担心,若他不这么做,也许日后等待他的会是更可怕的场面。
从小到大,无数的人告诫过他——千万别走这一步,也有无数的人提示过他——你可以考虑走这一步。
他自己也曾退缩过,但是后来又渐渐地坚定了信念。
有些理想,是要到了那个位置才能实现的。
所以这些年里他一直在暗暗地努力。
他很清楚,如果他不主动出击的话便永远也没有实现那个理想的机会。
赵聿珣像下定了决心般迈开大步走向自己的马车。
回到瑾王府,赵聿珣便对周锦说:“帮我约通政司左参议方阵和太常寺卿包经文到风波亭来,马上。”
不多时,方阵和包经文相继到达了风烟亭旁边的一艘画舫里。
瑾王赵聿珣已一身便服端坐在里面。
方阵和包经文一进门便知——赵聿珣这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了。他们都没有说话,规规矩矩地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静等他开口。
赵聿珣主动给他们倒了酒。他的神情如往常般镇定,同时又有几分哀婉。
这哀婉的神色出现在他这般高贵、俊美而又自信的男子脸上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美。
他们似乎也受了他这种情绪影响,开始好奇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三杯酒下肚后赵聿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