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但是又不得不回信,若是再不回信,过些日子,他又要收到带着泪痕的信笺了。他在家中的时候,周蔚悦温柔姝雅,是花中君子,落落大方。嫁了他后,陡然一变,这次进京赶考,她都恨不得要与他同行,似乎生怕他在外招惹了旁人。
想到了这里,赵韶辰心中苦闷,皎皎明月光在成亲之后,成了黏在心头的白米粒。若不是他娘亲拦着,周蔚悦只怕还要跟他上京。他是来书院进修,是为了来年的秋闱做准备,周蔚悦闹个什么呢?
“你知道吗?医术院里新入了一个女大夫。”张鹤神秘地同赵韶辰说道。
赵韶辰把信折好,夹在了书中,“一个女大夫,也值得你如此?”
“如果是寻常的女大夫,我自然不会可以同你说,你可知道,这人是谁?”
“是谁?”
“谢家二房的嫡女!”
“谢家?”赵韶辰仔细回想,也记起了京都之中赫赫有名的那家,“我记得先前不是说在舞乐院修习,都要嫁人了,还忽然转到医术院?”从鼻腔里嗤了一声,“沽名钓誉”
“沽名钓誉?你这话要是在外头说,可要被人用乱棍打了出去。娶妻当去谢家女,这话就算是边远小城,也应当是听过的。”张鹤说道。
“我是知道,但我也知道学医非一日之寒,她从舞乐院转到医术院,既荒废了舞乐之道,又不能在医术有所建树,我说她沽名钓誉,有什么错的?”赵韶辰说到这里,脑中忽然想到了一人倩影,气质淡雅周身是淡淡药香。他曾经订婚的那人,医术许是学的不错。
“那是谢家二房的嫡出大小姐,如今入学的是嫡出二小姐!”
赵韶辰想到了李薇竹,一时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她一介孤女,他们赵家在她飘零之极,也没有嫌弃她,依然允了她嫡妻的身份。她竟然毁了婚约?赵韶辰想到最后一次见到李薇竹的模样,她带着两个丫鬟离开漳阳城,一袭男装打扮,让他心里头起了无名火,作为他的未婚妻,竟然穿成这般出门,简直是丢人。满腔怒气回去询问,却得到了她让婚约作废的决定。赵韶辰还记得当初的心情,是迷茫是不解又有一丝被羞辱的恼怒,他还没有嫌弃她,她竟然先撕毁了婚约?
李薇竹退了婚,他之后与表妹成了亲。日子久了,他对李薇竹退婚的那点羞恼如潮水退却,随着他进京,一路艰辛在路上水土不服生了一场大病,他对李薇竹又有了另一种的心情,想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对她又有些怜悯,一个女子这般行走,定然是不易的。
“你在想什么?”张鹤这个惊天的消息,却没有得到赵韶辰的回应,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游天外。张鹤推了推赵韶辰,“你都不好奇,谢家二房的二小姐?”
赵韶辰从沉思中被拽了出来,“我记得是一个庶女。”
“我就说你没有认真听。”张鹤的眼里亮闪闪的,说到了兴奋处,干脆坐在赵韶辰的对面,“我说了是谢家二房的嫡女,与现在在舞乐院修习的那个谢薇兰,是双生的姐妹,叫做谢薇竹。”
谢薇竹,这个名字让赵韶辰的眼睁大了。他没有见过谢薇兰,他曾见过谢家的老太爷,当时他总觉得谢老太爷有些眼熟,现在想来,与李薇竹的眉眼十分相似。呼吸急促起来,“怎么回事?”他看着张鹤,声音里是急切,李薇竹、谢薇竹,这两个名字在他的脑中飞快地打转。
张鹤见着赵韶辰如此迫切,心里头得意,“这事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说。”
四月十五,宜祭祖宜迁移宜入宅,谢家二房老爷的告假回京,谢家老太爷的开祠,太后的懿旨,这一日谢家的沧海明珠终于归了位,她郑重给长辈敬茶,谢家二房的夫人欢喜的几乎昏厥了过去,然后替她梳拢长发,插·入发簪。她跪在了祖宗的祠堂前,谢老太爷亲自执笔在族谱中写下她的名字。
任谁也不会怀疑李薇竹原本就应当是谢家女的,她与谢薇兰婷婷而立站在一处,如同并蒂双生花。张鹤说的是活灵活现,宛若昨日发生的事情是他亲眼见着的一样。赵韶辰脑中的那倩影清晰了起来,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她衣着得体,举止有礼,含笑的眼盛着春水潋滟。
“太后还下了懿旨,与神威王府的世子定下亲事。”张鹤摇头晃脑,“原本以为神威世子出了事,与谢家的婚事作罢,谁知道兜兜转转定下的人仍然是谢家女。两人也算是有些缘分了,沈世子的腿,就是谢家的这位小姐治好的。”
“订了亲?”赵韶辰喃喃复述张鹤的话,头脑是一片空白,她怎能订了亲?
“是啊,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于微末之处相识,只是身份上不大般配,如今她重回了谢家不说,又有太后指婚,也算是圆满。”
张鹤后来的话,赵韶辰已经听不清,只想着他当时认识的那人当真是谢家的女儿,心里头先是火热,继而冷了下来,她是谢家女又如何?她已定亲,他也有了妻。
周家如何与谢家相比?赵韶辰的口中是说不出的苦涩,低头看着书案上的书,里头夹着的是周蔚悦的信。他的心里头忽然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原本就不想回信,这回干脆搁置下信件,不去管漳阳城里的风风雨雨。
当日错过,如今已无回头路。
如果说赵韶辰是心中不甘放下,有一人夙夜难眠,日子陡然不好过了,心中也是憋着无名火。
“我先前就同你说,不要总是把目光落在沈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