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绍哆嗦了一下,参与到后宫阴私,果然需要强大的心脏和心理建设。他定了定神,说道:“田婕妤流产的确不是意外。不过这个紫铜香炉早在田婕妤住进绫绮殿的时候就有了。有人用药粉涂抹了香炉地步,一旦香炉受热,药粉就会挥发。因为量少,又是这般巧心思,故此无人发现。这种药粉,本就有活血的作用。偶尔吸入,对女子并无影响。若是长期吸入,有可能让女子不易受孕,若是受孕,也易流产。就如田婕妤那般,无声无息的流产,太医检查也只当她宫寒,故此不能保住胎儿。”
林月音走下台阶,拿起紫铜香炉左右看看,“好巧的心思。若非有程太医,本宫怕是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程绍低头,脸颊微微泛红,“这是微臣该做的。能替娘娘分忧,是微臣的荣幸。”
林月音将紫铜香炉丢给张永,“处理干净。”
“奴才遵旨。”
林月音有些烦恼,来回走了几圈,这才问程绍,“程太医,宫中女子接连怀远,又接连流产,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程绍大惊失色,“娘娘的意思是?”
林月音似笑非笑的看着程绍,“本宫没什么意思。本宫好奇,程太医难道就没想过这里面的蹊跷之处?”
程绍只觉口干舌燥,心跳如雷。本是如玉公子,这会生生减了三分颜色,让人不忍直视。
林月音反省,她对程绍是不是太狠了点。毕竟对方直视一介太医,何必将他牵连进来。林月音当即挥手,“程太医无需回答本宫的问题。这些事情同程太医本无关系。”
“多谢娘娘!”直到这一刻,程绍才算找回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存在。
林月音笑了笑,“程太医还没成亲?家中长辈难道不着急。”
程绍瞬间涨红了脸色,“微臣暂无成亲的打算。”
“程太医年纪不小了,到现在还不肯成亲,莫非还惦记着你那早亡的未婚妻?”林月音调侃道。
程绍又是紧张,又有些难言的羞涩。这放在一个二十好几的男人身上,真是少见。程绍握紧了双手,“并非如此,只是微臣真没有成亲的打算。”
林月音挑眉,“莫非程太医好男风?”
“咳咳咳……”程绍被林月音的直言不讳给吓住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就跟煮熟的虾子似得。
林月音看着觉着十分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让程绍更觉尴尬,脸颊越发的红了。林月音挥挥手,“好了,好了,本宫不过是随口一说,程太医既然不好男风,那就当本宫开了个玩笑罢了。另外,本宫可以承诺你,你若是看上谁家的闺女,本宫可以出面替你赐婚。”
“微臣叩谢娘娘。”程绍总算平静下来,心情却有些苦涩。
“嗯!”林月音犹豫片刻,然后说道:“今日之事还请程太医保密,不要对外透露一个字。”
“微臣遵旨。娘娘放心,微臣知晓其中利害,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今日之事。”
“甚好。张永替本宫送送程太医。”
张永将程绍送出清宁宫,有心点拨他,便多嘴了几句,“程太医,娘娘对你极为看重,你可不能辜负了娘娘的好意。”
程绍有些不高兴,面上还是恭敬的,“请公公明示。”
张永先是嗯了一声,表情严肃,“既然娘娘有意替你赐婚,程太医就该顺从应下。毕竟程太医老大不小了,老是拖着也不是个法子。咱家不管程太医有什么心思,早日成亲,对大家都有好处。”
程绍涨红了脸,张口结舌的看着张永,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反驳对方。
张永哼了一声,“程太医好自为之,别拖到最后让大家都觉为难。”张永撂下这话,转身离去。
程太医一脸惨白的站在原地,眼神发愣。被风一吹,瞬间打了个哆嗦。他不明白张永的意思,其实又有些明白。张永是在提点他,更是在警告他。程绍搓了搓自己的脸颊,难道他那点小心思最终还是没能逃过那些人的法眼吗?张永看出来了,那皇后娘娘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程绍不敢再深想下去,他心中又觉恐惧又觉尴尬,只想快一点逃离这个地方。程绍抬起脚步,跌跌撞撞的离去。他成了可笑的小丑,真是无脸见人啊。
张永回到林月音身边,半句没提程绍的事情。只问道:“娘娘,咱们是不是要在绫绮殿做些安排。那些人见紫铜香炉不见了,肯定会再次动手的。”
林月音挑眉一笑,表情有些不屑,“无需做安排。”
张永不明白,“那万一田婕妤再次怀孕又再次流产,该如何是好。”
“这同本宫有关系吗?”林月音理所当然的问道。
张永张口结舌,想说田婕妤是皇后娘娘的人,若是能生下小皇子,也是一个助力。可是这番话到了嘴边,反复咀嚼了两三次后,张永还是咽了下去。低头应道:“娘娘说的是。”
林月音呵呵一笑,“本宫根本不在乎这后宫有谁怀孕,也不在乎谁流产。无论是谁,生下小皇子,都本宫都没有实质性的好处。既然如此,本宫何需花费精力去防备这些阴私之事。再说了,后宫没有了阴私,算什么后宫。阴私之事本就是后宫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任何人都不能否定这一点。”
“奴才明白了。那娘娘之前对杜安说的那些话?”
林月音面露讥讽之色,“本宫虽然不在意谁怀孕流产,但是本宫却不能容忍有人挑战本宫的权威。这后宫是本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