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可以将那本菜谱无偿送给姑娘,只要姑娘肯加入一品楼。”
“老实说,我并不是十分想要那本菜谱。”苏妙望了他一阵,淡淡说道。
佟染微怔,以为这只是她嘴硬的托词,微笑道:
“苏姑娘不必因为防着我对我说谎,我对姑娘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助姑娘罢了。”他说话的语气很大公无私。
苏妙皱了皱眉,认真地说:
“这个和那个是两回事,我说不想要那本菜谱并不是因为那菜谱现在不在我身旁所以嘴硬,我从不觉得我和父亲的风格相似,虽然父亲他比较自由,但还是会有种时刻紧绷着的自学型精英式感觉,我则是完完全全的随心所欲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父亲那套并不适合我。烹饪者在烹饪时会将一切付诸在菜品上,这样做出来的东西仿佛就有了灵魂一样,会带着只属于那个人的独特味道,父亲的菜谱里融进了他的心血他的灵魂,做出来的味道也是独属于他的,而我只喜欢做自己的味道。”
周围人再次汗颜,虽然大家都是用同种语言,她说的也是地地道道的岳梁国语,可她在说什么大伙却一句也没听懂。
佟染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说法,微愕,望着她一本正经的脸,呆了一呆,扑哧笑出声来。双肘立在长桌上双手松松地交握起,他眉眼弯弯地凝视着她,轻笑道:
“苏姑娘说的话真有趣。”
苏妙总觉得自己被他嘲笑了,不过她倒并不在意,摸摸后脖颈,说:
“就是这样,所以我拒绝,你也不要再游说我。再说你与我归根究底是敌人,既然是敌人,就不应该面对面地说话。佟公子下次也不要再来了,这个店的氛围与佟公子很不搭,像佟公子这样的人物儿坐在这里,非常影响我们店里的生意。”
佟染对于她的排斥不以为意,轻声笑道:
“我这个人倒是没什么,姑娘厨房里的那一位,那才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儿,虽然并不受人喜欢,可是血脉这玩意儿……”他没有说完,轻笑中却含了点不易被察觉的轻蔑与愤慨。
苏妙一愣,回过神来明白他指的是回味,佟染果然认得回味,只是还不等她问,佟飞已经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放在桌上,佟染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转过身去,淡声笑道:
“我十分期待苏姑娘回到丰州的那一天。”
苏妙浑身震了一下,惊愕地望着他的背影,他为什么会知道她有要回丰州的打算,还这样直白轻率地拆穿她?
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这个男人……
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目空一切!老谋深算!
苏妙盯着他扬长而去,脑海里闪烁着这些词汇,大大的眼眸沉郁下来。
佟染才要踏过门槛,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悦耳恍若黄鹂夜莺的笑语,是标准的皮笑肉不笑:
“多谢佟公子惠顾,若他日本店能开在丰州,到时候必会提升格调,届时还望佟公子大驾光临多多指教。”
佟染的脚步停顿下来,红润的嘴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头也不回地淡淡说了句:“一定。”迈过门槛,扬长离去。
“喂,你怎么这么快就把计划说出来了,这样好吗,说不定会被使什么手段!”苏娴靠过来,不赞同地说。
“他都已经猜出来了,我若不接招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他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认为我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苏妙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眼眸微眯,冷哼道,“傲慢的大少爷!”说着扭过头,望向紧闭着的厨房,又看了看正弯着眉眼大口吃南瓜球的宁乐,她身边大少爷的出现频率似乎高了点,莫非是她体质特殊?
回味立在小窗户前望着她,眼眸微闪。
眨眼间到了年终,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温和不少,已经许久没有下雪了。
临近春节的时候,定休日。
苏妙睡到日上三竿,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要去浴房洗漱,才踏出门槛就看见回味裹着一件蓝色的大袖对襟棉袍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如瀑的三千青丝柔顺服帖地披散在身上,乌黑发亮像抹了桂花油似的。这人除了工作时会把头发扎起来,其他时候不愿意束发,那一头厚厚的长发遮盖住前额,越发衬得肤色白皙如玉,容颜俊朗似星。他双手抄在袖子里,任小狐狸在他的膝盖上打滚翻腾着撒娇,听见门响,人和狐狸一齐回过头。
“大冬天你坐在院子里,不冷吗?”苏妙眉角一抽,每次她出门洗脸总能看见他坐在院子里,久而久之她还狐疑他是否有特殊癖好,喜欢看人家没洗脸的样子。
小狐狸从回味怀里跳下来,一溜烟窜到苏妙身上,苏妙将它抱起来,小狐狸用毛绒绒的头愉快地在她的胸口蹭啊蹭。
“屋子里太热了。”回味淡声说,走过去,不理会小狐狸的挣扎将它从她怀里捉回来,问她,“吃饭吗?”
“吃什么?”
“我做了鸡汤面,在炉子上煨着,要吃吗?”
“要吃!”苏妙立刻回答,在厨房里连续忙碌了一个月之后昏昏沉沉的早晨,能吃到热乎又美味的早餐是一件再美丽不过的事了。
回味转身进了厨房,苏妙去洗了脸回来,在各屋里找了一圈,狐疑地问: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全都出门了?”
“奶奶和大娘去隔壁街了,谁家的小孙子今天洗三。大姐去串门子儿同窗过生辰他去送礼物,婵姐儿说她有事也出去了。纯娘和舅舅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