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早晨,沈钺之和妻子回到了奉天的沈宅,他稍事休息洗了个澡之后便敲开了父亲的房门,想和老人家把佟先生的话传达到,因为这对他们带的队伍,甚至是整个沈家都是至关重要的。
沈慕函此时正坐在窗前看报纸,他抬眼说道:“坐吧。”
“爹,您身体如何了?”他和妻子去上海之前,父亲身体欠佳,都是被这动荡的局势给搅合的,老爹整天长吁短叹,却只能袖手旁观,“坐以待毙”。
“你母亲和大妈帮我抓了药,吃了之后精神稍微好些,有事么?”他并不清楚儿子和儿媳去上海所为何事,以为两个年轻人是去南方游玩的,孙子夭折后小两口都深受打击,让他们出去散散心也好。
“您和佟孝成先生是旧识么?”他问父亲。
沈慕函放下报纸,摘了眼睛,皱着眉答道:“算是有些交情,你怎么忽然提起他来了?”那个男人当年在北京也是个“风云人物”,曾追求过仙娥,不过最后是他胜利凯旋,抱得美人归。
“我和他的儿子是好友,这次去南京的时候他特意找我谈了一次,他说可以做中间人疏通关系,帮我们争取到好的编制和位置,当然他没有说得很直接,现在南京政府和军阀们在商议的都是整编,缩编的细节,但传说一直都争执不下,我觉得咱们应该留条后路,南京现在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故,您觉得呢?”他作为儿子自然不能代替父亲做决定,更何况他们手下还有那么多的将士。
沈慕函听到儿子说的话,就沉默了片刻,随后又问:“佟孝成现在是参谋长,在南京很吃得开,他以前就是个心机很深的人,他的话能信几分?我们可是捏着几万将士的性命啊。”他和那个人几十年没有来往了,完全摸不清人家的底细,他是不能随随便便就相信一个人的超级fēng_liú学生最新章节。
钺之锁着眉头,抓了抓下巴:“我认为佟先生没必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他是考虑到我们两家的利益才这么对我说的。”
“我不知道你和他的公子交情有多深,但如果只是酒肉朋友那就不足为信,官场复杂,得谨慎行之,你没对他做任何承诺吧?”他叹了口气,儿子还是太嫩了,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赶忙摇头:“没有,我只说会把话带到,做决定的人是您不过。”他想继续往下说,但又犹豫了起来。
沈慕函“嗯?”了一声:“别吞吞吐吐的。”莫非是儿子收了佟家的钱财好处?
沈钺之纠结了很久,才抬起头说道:“实话跟您说好了他的小儿子福来是我的相好,我们在北京的时候就认识了,其中有很多过往我就不多说了,但福来的身子有异于常人,半男半女,是传说中的阴阳人,我离开北京之后他就怀了我的骨肉,现在我们的儿子天禹都一岁多了。”
当钺之的话讲完之后,沈慕函就惊呆了!他倒是听说过儿子有“断袖之癖”,却从来没过多的干涉过,不过对于阴阳人生下沈家血脉的事他定然是不能,也不敢相信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荒唐,但事情就是这样的,虽然佟先生没把话点破,但他知道天禹的父亲是我,所以他没必要拉我们下水,当然如果能钓上沈家这条鱼,他自然也是很有好处的。”没人会做损己利人的事儿,他们不会,佟先生更不会。
沈慕函带着怀疑的口吻问:“你确定那个孩子是你的?”儿子和对方分开这么久,难免会有别人介入,更何况他压根就不信“男人”能生孩子。
“唉,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他很无奈,只得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父亲,这都是在南京的时候他和福来带着儿子去照相馆拍的。
其中有他们抱着孩子的,还有天禹一人的写真。
沈军长拿过照片,仔细的查看,他也被这个小孩子的模样给弄懵了,这娃娃俨然就是钺之小时候的翻版,五官简直是一模一样,连笑起来都很像。
“我时常会看以前的照片,和我小时候很像吧?再有,我肚子上的胎记,我的儿子也有,就是我想抵赖也不行,孩子是在洋人医院出生的,怀孕的时间,生产的时间都有据可查,福来为了生我的孩子受了不少苦,但我现在的状况却没办法全心全意的对他,这让我很无奈!”他说完就抱住了头,不断的叹息,这几天他脑子里装的全是孩子娘和孩子的事,他必须为他们打算好将来,安排好一切,即使他们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的在一起,他也要尽到男人和父亲的责任。
沈慕函看到“铁证如山”也就没再说否定的话,他反倒是轻松了很多,因为沈家总算是后继有人了,虽然照片上抱着孙子的是个清秀端正男人,但实际上却也是钺之的情人,也算是他们沈家半个儿媳了。他该如何接受佟参谋长的好意?怎样对待这对“母子”呢?
过了暑假,佟福来又回到陆军中央学校开始了新的课程,由于等待广州,长沙校区的学生入学,上个学期开学的时候已经到了四月了,所以实际上第一个学期只进行了三个月的军事化训练,正式的课程几乎都要在九月份展开,课程都安排得相当紧,十二月份的时候还要学员全部编入中央军的师团见习,这对没有当过一天兵的福来来说将是个重大的考验。
虽说不用一天到晚的操练,但他们依然是每天六点就起床,这让很多公子哥儿受不了,更有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