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愁雨绵绵13
接下来的数日,接连的阴雨缠绵。
我是素来喜欢下雨的。可是,这今年的雨,也太令人讶异了些。
刘伶伶开始了紧张的备战,嗯,是的,凡事预则立。她虽然底子不错,可是好久不动笔,这毛笔字还是生疏了。这几天写得多了,感觉那文字的感觉好的很多。并且,度也能够相应提高。
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多种情况,我告诉她多练练习字本和宣纸。大小不一样,纸质不一样,用笔和用墨也不一样。这是需要注意的。
我当时就吃过这样的亏。
这天,她喜滋滋地给了我一副字。我笑她引用错了,但是,她不服气,说,我也知道这是求才的意思。可是,既然曹操可以借用诗经,为什么我就不能借用曹操?
我顿时哑口无言。是啊,为什么不能随自己的需要变化呢?
她写的是: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
沉吟至今。
是的,诗经的原句是: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我强辩道,你这不是活用,你只是为了写得齐整,好看吧。
她佯怒,说,你要不要,不要我扔了啊。
我赶紧夸张地捧了那幅字,说,当然我喜欢啊。我又不是傻子,拒绝美女的爱意。
她狠狠地揍了我一下,我当然配合着夸张的叫了起来。
我们对视,一时温馨无限。
然后共同照出胶水,选择地方,贴在我床铺的对墙。
75愁雨绵绵14
日子在格式化的生活中过去。由于接连周末都遇到下雨,我们也接连两周没有回家。
老郑和她老婆的消息却很快传回来。
当时是这样的。学区通知学校,说给老郑的捐款已经收齐,全区几十个老师,扣除本校,大概也捐了五千多元。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这也就不是小数目,就替老郑感谢了学区。
学区让我们及时去取,刚好这周周四,天气放晴,而我和李银湖恰好都轮到没课,反正没事,就骑了他的摩托车去学区,将这笔钱领回来。
回到学校,和郑中机好好商量了一阵,怎么送去,既隆重又有意义。
可是,事情往往不会按人的安排进行,第二天中午,就传来消息:
老郑的夫人已经永别。老郑在医院哭死过去。
这一天的雨,格外地大。
虽然是周末,但大家也是不约而同的没回家,到晚上,大家又凑了一笔,算是随丧的钱——数量当然比捐款的时候少。然后委派我和李银湖做代表——郑中机推说人老,不想再动了。
我和李银湖冒着大雨去到老郑家里,看到老郑妻子的尸体停放在门口的屋檐下,头脸完全乌青。习俗,死在外头的人,不得再回屋内我们到的时候,两个读初中的孩子孝子放声哀戚地哭着,让人肝肠寸断。
李银湖已经告诉我,事情由我处决,我还是将学区的捐款先给了他,告诉他,大家其实都是很重情的,但命运如此,请自节哀。然后再把学校的随丧的钱给他。
老郑木然坐着,只是随手把两份钱给了记账的人,他的胡子和眉毛一齐长长,看着憔悴而落魄。
他的四肢同时僵硬着,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够起立?
我跟记账的人重申了两笔钱的不同意义,可是他说,这有什么区别,人已经死了,不是吗?
我顿时哑然。
我们吃了带冬瓜糖的面线,领了回礼的毛巾,一起黯然离开他家。
孝子又哀哀哭了一阵。
风雨正大,我的心说不出的压抑,也就没和李银湖说什么。
李银湖也没说什么,只把伞高高擎着,可惜,那么大的风雨,终究无法完全挡住。
到学校的时候,我们也湿了大半。
75愁雨绵绵15
老郑妻子出殡的那天,还是很多人去送行的。除了邻居和其他村人,还有一些本地的非外洋角落的他的学生。
学校里本来除了安排我和李银湖代表之外,并无他人,可是大家都要求去送一程,就顺势停了两节课。结果,老师和孩子都去了。
出殡的时候,大概是上午十点多,本来晴朗的天,忽然下起来太阳雨,雨丝在阳光中分外五光十色,很是漂亮。可是每个人脸上挂着泪。我看到学生的脸上都是一脸沉默和严肃。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理解生命的苦痛,可是我知道他们的哀痛是真心的。这让我格外心痛。
太阳雨中,乐队,唢呐,孝子的哭声混成一团,黏黏地化解不开。
但终于,还是结束了。
75愁雨绵绵16
老郑是第二周周三回来上课的。
显然,他将自己修饰和打扮了一番,胡子提的一片青白,头也剪成了短寸,衣服是严肃的中山装和黑布鞋。
整齐是整齐,可是看着,他不再是四十岁左右的中青年,他是比郑中机还老的老头了。
没人去说他什么,大家一时都失语了。
我奇怪地也不知道该怎劝慰他。我甚至觉得,募捐所得的六千块,还是太少了,否则;;;;;;;;
刘伶伶反过来安慰我,说,你不要乱想,这不是你的事。
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觉得深深的悲哀。
但是刘伶伶又说,如果你觉得这样很悲惨,那么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