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检查闹剧17
李银湖倒是高效率,晚上就把布置环境的东西都买齐了。吃过晚饭,就有人开始动工油漆门窗。
林悠然这回就显得转性了,吃完饭后他第一个就提了一桶绿色的油漆到自己的宿舍,把自己的门窗拆卸下来,用干抹布细细擦了,然后对着夕阳,很轻柔地刷起油漆来。
这种行为是会感染人的。离天黑还早,离看戏也还早,刷子反正有,另外几个老师也就跟着去了。
蔡春娟和张玉翠就嘻嘻哈哈地学着林悠然刷漆。我听到她们还叫林悠然要帮她们刷教室的门窗。毕竟她们俩是班主任,但林悠然却是她们上课的搭档。
空气中就这样弥漫着油漆的气味,不甚刺鼻,但也不甚好闻。李银湖说他挑的是气味最好的一款了。
我一个人在天台上静坐许久。看着天黑下去,看着灯亮起来,听着戏台那边的锣鼓,响了起来。
下到二楼宿舍,见走廊上已经排好了一排刷好的门窗,气味深浓。各房间灯火通明,人影却并没有一个。想了一下,定是这些人都跑去看戏了,留下这空气消散气味。
李银湖的门是关着的,他毕竟是总务室,不能随便。料来他是要利用白天的时间了。
那么我呢?我是该油漆,还是去,看戏?
刘伶伶的门也是关着的。她也还没油漆。就信步过去,敲门。
下一刻,我帮她拆了门窗,她帮我擦干净,我们一起坐在走廊上,和着不远的戏台传来的声音,慢慢地刷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这种感觉,竟也甚好。
只可惜这门窗,是那么小,那么少。那戏也未曾过半,这门已经刷得平整新亮了。
夜风,有些微微的寒,我问她,去看戏吗?
她摇头:我不相信大团圆,所以我不喜欢大团圆。
哦?那么,到天台上坐坐吧。
嗯。也好。我关门。
我笑了。
她一愣,也笑了。
真的上到天台,在中间坐下,一时间反而无话可说。不知道怎的,我问,你的材料,都准备好了。
嗯,算好了吧。
其实,我觉得很无聊。
知道,你说过了的。
我抓了抓头。
她说,不要说这个好吗?
那么说什么?
你真的会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吗?
我沉默了。很久,才说,可能吧。好像对我来说,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还拿着这个饭碗?
她低着头,低声说,你没想过往上展?
往上展?
是啊。这样就有机会离开了。
哦。
我陷入很长的沉默。之前我想过这个问题么?也许有,也许没有,但真的用心去谋划,是真的没有。至于其他同事如张春博他们偶尔的闲谈,我往往采取比较抵触,或者比较然的态度。但是刘伶伶如今突然的提出,我想并不是无由的吧。
所以她的问题我无法直接回答,我只能报以长久的沉默。
68检查闹剧18
但开了的弓就回不了头了。
她忽然问我,你怎么也不去看戏?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说,只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故事。
哦,那么讲给我听听吧。
可是你不喜欢大团圆的。
我只是不喜欢看戏,可是我喜欢听故事。
那么便讲讲薛平贵和王宝钏吧。
故事终于讲完。
我问她,你觉得王宝钏是会悔教夫婿觅封侯呢?还是觉得自己是巨眼识英雄,用青春的苦熬换得一朝的得意划算呢?
她想了想,说,应该不是你说的这两种吧?
难道还有第三种?
呵呵,其实,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有出息呢?而且,王宝钏肯抛弃了已经拥有的荣华富贵,毅然嫁给薛平贵,这里面不应该只是赌博的性质吧?也有感情因素吧。
我说,也许吧。古人的感情或许更纯粹,不需要这么多的算计的。所以寒窑也会成乐土,只要心中有希望。
但是这种道德观或者说人生观与我的内心并不能完全吻合。这个刘伶伶心里究竟是想什么,好像也不关我的事情,可是为什么我会有那么一丝的,心酸和痛?
这时候,耳畔便听得鞭炮噼噼啪啪,原来是今晚的戏,散了。
68检查闹剧19
我们下了楼来,看门窗上的油漆,被风吹着,已经硬硬地干了,垫着报纸,我们把门窗一一装上,那浓郁的气味也已经消散许多。乡村的好处是有的,起码通风。
第二天早操完毕,当即召开了简短的会议,暗地里通知老师,先把今天的课停下了,布置下大量的作业让学生去消耗时间,老师们的精力放在布置环境上。
翻砂坑的人负责带几个孩子去小溪里挖一些细沙填补;画跑道的去弄了一些石灰在操场上画跑道;门窗还没油漆好的继续油漆;祖国利益高于一切的标语让刘伶伶写了,各班拿回去贴上;学习园地得贴上学生的作业,作文吗、美术作品;黑板报必须贴合实际,写上去;;;;;;
大家都不得闲。
到下午的时候,居然也像模像样的焕然一新。大家不由精神一振,觉得这样的状况当是没有问题了。
大概四点左右,学区又来电话,原来副校长和总务要先来检查一遍。
大家只好让孩子放学,一个个不能回家,就地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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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长和总务主任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夕阳将收未收,是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