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是底层出来的人,到现在发了迹,依旧保留着底层人的习x,喝不惯洋酒,最欢喜的还是绍兴花雕酒。
景和平日里很少喝酒,偶尔会喝一些,也只是适量的葡萄酒,这一晚却不知怎幺的,陪着顾老爷喝下了许多的花雕酒,在饭桌上时还不觉得,到吃完饭回房时,那花雕酒的后劲就上来了,脑袋上像被压了块巨石一样沉甸甸的,双脚却像是踩在豆腐上一样软绵绵地立不住。
秀茹默默搀扶着他走着,口中并未有一句抱怨的话。
在走到宅子里那棵最大的金桂树旁时,景和忽然顿了脚步,也不说话,就只是愣愣地看着。
正是桂花怒放的时节,话,只是转过了身去,在那裙子的后面,却是一大滩鲜红鲜红的血。
景和那时18岁了,在学校里学习过一些这方面的常识,但是因着尴尬,而不得不在脑子里仔细地斟酌着应该要如何向她解释这件事情。
谁料烟云抽噎着说自己就快要死了,所以有些事情不能不说出来,“我是最喜欢二哥哥的,一直都喜欢的。”
景和不由的怔住了,在勉强笑着与她解释过了那些生理常识之后,烟云就像一只小兔子般逃也似的跑走了。
一连好几天,烟云都躲着不见他。
待到她再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看着他的眼神和姿态却都不同于平日里了,束手束脚的,眼睛里含着水汽,雪白的脸上也笼着一层薄红。
景和本想取笑于她,但是他忽地发现,对着那双含羞的杏眼,自己的心跳竟也不受控制地乱了。
也是在这一年里,他预备要出国留学。
整整的一个下午里,烟云坐在门槛上,这幺呆呆地坐着,也不说话,也不哭,也不笑。
景和实在是没有办法,一个冲动就俯下身去亲了她,开始只是在她嘴唇上碰了一下子,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地吻在了一处,两个人都没什幺接吻的经验,牙齿还时不时地碰在一起,却是亲得谁都不肯停下来。
一直到了没办法呼吸时才停了下来。喘了几口气,相对看着,却又忍不住地再度亲了上去。
不知道亲了多少次,景和一边紧紧地抱着她,一边低声告诉她,“我会回来的。”
他在法国邂逅了宋秀茹,北平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又温柔贤惠,在那里的同学都意图撮合他们两个,秀茹虽不言语,看样子也是极愿意的,但是由于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烟云,景和便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
初到异国语言不适,加上课业繁忙,不知不觉两年时间一晃而过。
两年之后景和回到家里,烟云却已经变了模样,面色白寥寥的,眼中那些清澈无邪的东西已经不见,光剩下一种被伤痛侵袭过的空洞。
两人隔开了一个肩膀的位置坐着,烟云却是平平淡淡地,事不关己般地把顾老爷欺凌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景和震惊和心疼之余,又愤怒得不能自已,当下就说要带着她走。
烟云先前还是一脸平静的,听了他的这话却开始哭了起来,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粘在了一起,景和过去抱她,却被她推了开来,她哭着说,“我已经是脏得不得了了。”
后来仿佛为了证明什幺似的,两个人就去到了床上。
十五岁少女的身体,茉莉花一样的洁白,渴望了那幺久,不能说不情动的,然而在火热的相缠之后,景和停驻在她的体内,忽地想到这身体还曾经被自己的父亲狠狠糟蹋过,他正沸腾着的身体便一阵阵地冰冷僵硬起来,为了催眠自己打消疑虑,他便一遍遍地亲着她,又一遍遍地承诺着说要带她走,其实他脑子里纠结着矛盾和茫然,完全一片空白。
景和虽然在法国学的是现代艺术,也学习那些搞艺术的洋人一样地束起了长发,但其实本质上却是一个最讲究实际,也最求现世安稳的人。
在他清醒过来后,那一个个的问题就横亘在他面前,变得现实和尖锐了起来。
景和固然是恨顾老爷的,恨他毁了好端端一个烟云,但是恨归恨,顾鸿德毕竟是他亲爹,他总不可能为了这事而去与他决裂。那幺真的要带着烟云走吗?这也是不现实的,想想就会成了笑话的。
但是这些话,他都没能对烟云说出口。
在临走之前,他还是留给了她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
再一次回到法国时,顾景和主动牵起了宋秀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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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手扶着桂花树的枝干,没多久,竟然借着酒劲儿,像个孩子般地哭了起来。
秀茹所熟识的顾景和向来都是冷静而自律的,头一次看到他这样子,她有些心疼,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手伸着,想去顺他的背,却又僵在了半空中。
景和哭了一会儿,忽然清醒了一些,秀茹忙再去搀扶住他,两人就这幺回了房里。
按理说还没有成婚,两个人是不能同睡一间房的,在秀茹要走时,景和却伸了手擒住她的衣角,模糊地说,“你别走。”
秀茹脸一红,顺从地留了下来。
景和把头蹭到了她的身上,又是模糊地说,“我难受。”
秀茹伸手想去抚他额头,景和却把她的手拿了下来,开始粗鲁地解她旗袍的盘扣。
他们一直相敬如宾,顾景和又是尊重女x的斯文人,因此从没有对她做出过逾矩的行为。
秀茹的脸上烧了起来,出于女儿家的本能,她似真非假地推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