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四日,这日苏暖听得消息说,石嘴街有一处铺子要出租。
小郑氏不在,苏暖一人低头在院子里转了一回,想着叫来大根,还是亲自去瞧上一瞧才好。
出了门子,越过后街,穿过二条横街,就是石嘴衔。一路寻到了那家店铺前,见铺子前门关着。两人正踌躇,马车声响,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店门口。有人从车上下来,是一个中年男子,还有二个人,苏暖眼皮子一跳,急忙撇过脸去:左边那个竟然是郑卓信。
大根不察,上前叫道:“四少爷!”
苏暖想拦已经来不及,几人均转过头来,看着大根。
郑卓信诧异,走进苏暖盯着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半个时辰后,苏暖低着头,快速地同大根出了后门。方才郑卓信帮忙,以130两银子租下了这间店铺,租期三年。比原先说的180两足足少了将近一年的租金,还附带送了后院使用。
苏暖心内还是开心的,她知道,要不是看在郑卓信的份上,那个东家是不会如此爽快的。至少那后院三间屋子是要另外收银子的。她没有想到,郑卓信竟然认识这个东家,今日刚好出来游玩,碰上了。
私下里,苏暖是不想承郑卓信的情的,毕竟他可是郑家的人,她这嘴里说要离开郑家,却又接受郑家的帮助,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寻摸了这几日,实在没有比这个铺子更合适的了,更重要的是手头钱不够,也只能这样了。她谢了又谢,心里暗暗决定:以后赚了钱,一定还上这个缺口。
因为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她的脚步轻快许多。告辞的时候,大根竟追不上她。
身后郑卓信颇有兴味地瞧着苏暖飞快行走的身影,对三儿说:“小姑姑过得不好么?这会子要开铺子?”
三儿点头,低声:“这个小的不知,但是,二姑太太与表小姐手头确实不太宽裕。”
他自然知道,平时各院主子都有打赏下人的,数量不一,只有梨落苑这里每回少得可怜,是以大家都不愿去那里。要说最得人心的嘛,三儿觑了一眼自家的主子,心道整个郑国公府的小厮丫头都羡慕死他与顺子两人,哪回不是拿赏钱拿得手软,虽然,爷的脾气有时大了点,但那都好说。没见这前儿刘管家的小子还求到吴妈妈那里,想借夫人的手,到他们这院子里来当差?夫人刚答应,就被少爷一口给撅了回去,弄得夫人灰头土脸的。
郑卓信挥手:“有空多盯着点,看看她鼓捣些什么?”
一边甩手进去了。
三儿忙应一声,屁颠屁颠地:“爷,咱回吧?聪大爷不是说要过来么?”
郑卓信转了一个圈,往自个儿脑门上一拍:“差点忘了!回去!”
两人急脚忙慌地赶回了家里,老远就见得周思聪在门口转悠
梨落苑屋子里,苏暖正抱了匣子,一样一样地用笔记着,雯月细心地在一边捡数。
她心疼地看着盒子里闪亮的金饰,这些都是首饰中最值钱的,现正被小姐用剪子铰了,抠了上面的宝石珍珠下来,另外堆了一小撮。
小姐说的,与其拿到银楼里去叫人没轻没重地估价,还不如绞了,直接按照金子的价钱来称实在。这些宝石、珍珠咱们自己另外再拿去卖,不会叫人讹了去。
雯月不禁对小姐刮目相看,真是好成算,一点不错呢,她怎就没想到呢?
眼看着一支支精致的钗环转眼被绞成了一对金疙瘩,小荷不时地在一边吸溜着气:真是心疼。早知道,就不白花那功夫了,手工费可是要老多钱呢?被雯月白了一眼:你傻呢?
苏暖用一块手帕兜了起来,又拿一块包袱包了起来,往外边去了。
掌柜的看着柜台上一小撮的金块,不由多看了她们几眼,这些都是首饰铰了的。要不是面前站着的是两个年龄尚小的小公子,还真怀疑是打家劫舍来的,谁家好好的会把金衩剪成一段段,簪子团成一团?上面镶嵌的东西也抠了,依稀可见孔眼还在,这粗鲁得
他拿了一旁的的小秤称了起来,见两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报了一个数。
苏暖拿了银票,小心地放进贴身的荷包里,系紧了绳口,招呼了大根,也不回府,径直往石嘴街去了。
铺子开着,里头正有人在搬东西,两人去寻了掌柜,付了银子,拿了钥匙在手。
交了租金后,手头还剩下不到二十两银子。
苏暖站在空旷的屋子中央,货架上的东西俱已清空,只余两旁靠墙的高高的货架。这是前任店家留下来的,之前据说是做杂货铺生意的。苏暖走进摇晃了一下,很是牢固,心下满意。她现在手头没有余钱,能省则省。好不容易积攒下来一点银子,这下全都砸了进去,可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来花。这些架子是高了点,赶明儿叫木匠改一改,还是能用。
她仰着脑袋,拎着裙子,里里外外地转了两圈,连犄角旮旯都不放过。
后院连着有小小的两间房子,还有一口井。她围着井沿转着圈,想着在这里安上一个木轱辘。
方才她在墙角发现了一盆兰花,正抽着新叶,竟然被主人落下了。她小心地叫大根搬了过来,放到井台边,提了水上来洗干净了花盆,倒也雅致,她欣喜地摆在了窗台下面。
也不知道现在的古玩市场行情如何?
她胸中鼓荡着激情,头次感觉挺起胸膛做人的肆意与快活。
小郑氏那一箱子东西上回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