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她带着女儿回娘家,有人见她用骡车装了十几口大箱,搬进了先前老姨奶奶住的院子姨奶奶早没了,当时老太爷说了句:那就住着吧!
这一住就是整十年,这十年间,小郑氏母女俩就一直在这院里住着。
平时吃用都在公中走,也不见她们有其它什么大的花销。
她好奇,几番打听,未果,旁敲侧击地向郑启清打听,一向温文的郑二老爷瞪了她一眼,她不敢再言语,又恐他多心,遂只得歇了。
但心里却是疑心那十几口箱子?当年老爷子宠姨奶奶过了头,可是与老太太打了一辈子的擂台,直到长房孙女郑容进了宫,才收敛了。后来,姨奶奶就
闽寒香温顺地靠着,后背上半截子离了软软的迎枕,有点硌,脑子却还在糊涂中
韩氏终于起身,摞下一句:“好生养着。”
说着,声未落,人已经到了门外,只余黑蓝色的棉布帘子晃了一下。
见她盯着发愣,小荷忙上前一步:“小姐,可要玩这个?”
她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一枚九连环。
她摇头。
小荷咬了咬唇,又拿出一卷花绳:那玩这个?
一连说了数个,见小姐只摇头,不说话,急了,一急,那嘴就拢不住话:“小姐,别想了,五少爷早就
“小荷!”
雯月厉声。
小荷一缩脖子,咽下了溜到嘴边的半截子话,往那脸盆架子跟前靠了靠,不吭声了。
小郑氏兀自轻缓地搅着白瓷碗中的红枣粥,竟未责怪小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无事!那本不是我们冬姐儿的错!”
雯月悄悄抬眼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见她面色平静,并未垂泪,正专注地听她们讲话,长长的眼睫毛一扇一扇的。
心下一松,想着岔开话题,轻笑:“小姐,你看奴婢新采的月季,可还应景?”
门边窗台上半卷着细竹帘,有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又印在桌上的一个青瓷瓶上,里面插着二支艳红的月季,很是鲜嫩,仿佛房间里都鲜活了起来。
寒香目光一瞬,掠过那花瓶子。很普通的一个梅瓶,是市面上寻常的瓷器。最多不超过十两银子。
无法,身为司宝司的掌珍出身,每天面对那末多的珠宝玉器,早已练就了一双慧眼。
为了这个位置,她又下了十二万分的心思去学,司宝司里又有大量现成的宝物仼她练手。其实她的见地一早就越过了她的师傳贺司珍,基本上,只要她一过眼,就能立刻估算出价值,特别是瓷器。她喜欢用银子去衡量这些宝物的价值。绿萍曾经笑她说:“掉到钱眼里去了!”
她不以为意,掉进钱眼里怕什么?关键是要有银子让她掉!不然,只能掉进苦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