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你这堆何年何月能熟,没事儿找麻烦事儿干吗?”
陆时寒依旧看着她。
闻姜眉眼张扬,重新恢复神气。
陆时寒没说下车前他就发现食盒歪掉,汤洒,污染了大多菜品,不方便食用。
他只告诉闻姜:“能吃。可不动手,你怎么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优点除了会睡,做煮夫也是好手。”
闻姜:“……”
陆时寒没再回头,往玄关处走。
闻姜捡回智商,问他:“大冬天的,你这么露着胳膊肩膀的出去合适吗?”
陆时寒继续走。
闻姜想扳回一城:“不用这么光着走,万一你路上遇到人被人误认为是神经病不值当,我衣帽间里有男装,可以借你一套。”
陆时寒转身问:“你有什么?”
闻姜琢磨了几秒,挤出个她认为能镇场的答案,她笑了下,极为贤妻良母温柔可人:“男装,你前任的。”
陆时寒往前迈的腿突然走不动了。
他瞬间便明白她在逗他,可他不喜欢这句话。
闻姜立在原地,陆时寒突然换了方向往回走,离她又越来越近。
他问:“谁的?”
闻姜迎着他的视线:“不想穿当我没说。走吧,我就不送了。”
陆时寒靠近她,倒回来走到她身前依然没停,直到贴过来把闻姜整个压挤到吧台上,让她的后背紧贴在上面。
他的两只手摁在吧台边缘,整个人压着闻姜,脸色晦暗,他问:“都说女人如衣服,希望我穿你?”
闻姜蹙眉:“我说再见。”
陆时寒:“怕了?”
他揉了下闻姜头顶的发:“莫须有的东西编出来可能收不了场,而且最终还是得认怂。多长这点儿记性也好。我真走了。”
☆、第27章我是别人的
第二十七章:我是别人的
车厢内还残留着靡乱的气息。
陆时寒下楼之后在车内坐了一会儿,点了根烟。
白雾晕染视野,他心跳的速度才缓了下来。
烟燎味儿陆时寒不喜欢,他也没吸一手烟。
他置身车内,任指间白烟升腾,烟嘴离他很远,他静坐着没动,吸着二手烟。
把现在还一无所知的闻姜拖下水,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可他来不及去学圣父走远,不对,现在也只能继续错下去。
*
陆时寒说下午有事不是敷衍闻姜。
下午陆时寒约好了他职业生涯中的师傅,已经退出影坛一线的名导陈玄庐。
但想起他走时闻姜那双怒火未熄的眼睛,只怕她心里已经在骂他薄情,骂他上完就滚。
陆时寒笑了下,掐灭了烟,开窗通风,准备先回公寓洗澡换装,再去赴约。
就这上半身仅仅身着了一件背心的模样,见了陈玄庐,指定得被陈玄庐骂出门来。
他这几年行踪不定,老爷子一般不会主动找他,找他必定有事。
比起因为母亲牵上线的聂回,陆时寒同陈玄庐的关系更为自在些。
即便久不相见,聊几句,就能打散生分,如初熟稔。
**
认识陈玄庐的时候,是陆时寒开始新生活,在聂回的主意下改名换姓之后。
十几年前投毒案事发时,陆时寒还来不及实现原有的人生规划,肩膀还不够硬朗,还担不起很多现实的重量。
18岁,是很多人人生中的转折点。
大多数人对这个数字的记忆是关于成长,陆时寒对这个数字的记忆是关于绝境。
投毒案的嫌犯戚雨,他的姐姐等来了宣判,而后在等待生命的终点,等待刑期。
见不到女儿的仓皇,来自舆论的压力,被迫失业等一系列现实问题压垮了一生的阅历只是站在三尺讲台上的他的父亲。
脱了校服,陆时寒起初也没能完成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
他过了一年遭人指点的杀人犯弟弟的生活,好像他们一家流的血在世人眼里都是恶的。
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母亲陆静仪哮喘发作倒在街头,杀人犯的母亲无人靠近敢扶,无人可怜相助,就此横死。
将陆静仪视为白月光的聂回,这些年给陆时寒灌输过很多仇恨情绪。
那些负面情绪陆时寒放不进心里去,没有地方可放。
是戚雨做错在前,换了他们身为路人旁观,只怕不会比路人给予他们的凉薄暖多少。
自古就有一个词说“株连九族”。
这话毫无道理。
可时至今日,很多事情发生时,现实都在无情地解释着这个词的意思。
法律和人性首先应该保护的,是受害人的权利。
这道理他懂。
可他并不明白,他和父母在其中扮演了怎样十恶不赦的角色。
戚雨也许不算一个好人,可到底还算一个称职的姐姐。
她行将末路,他们割不断没得选择的血缘联系。
陆时寒曾经不止一次回想那一年事发前戚雨的言行举止,可总是想不出任何异常。
如今一家四口只剩他一个,十几年过去了,他回想旧事的次数越来越少,可到底不能忘。
当年母亲远嫁追随父亲南下,全家定居的南方小城镇远陆时寒已经多年未曾回过,近乡情怯这个词,对他来说过于浅了。
后来进了电影学院,结识了身为客座讲师的陈玄庐,陆时寒后来的人生才重新顺遂起来。
他在圈内的很多人脉和资源都来自陈玄庐的推介。
当年结识的段乔,就是陈玄庐的一个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