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静却纠结的不知从何说起又或是从哪结束。
最后,她只得坦白。“我希望,我们成亲能晚些时候。”
上次因言无忧已然延迟三月,此次闻人静提出再延迟婚礼,百里寒能想到她的理由。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可他仍是希冀着。“如果没个理由,我没办法答应。”
闻人静点头。“我有要去确认的事情。”
“能否告诉我。”百里寒眉头紧皱。“是什么?”
她垂首,微摇头。“你若是不答应,我……”
“你便不嫁我是吗?”最差的也不过如此。
“百里……”
“我答应。”
听到他答应,闻人静心底却也不似想象般的高兴。
私心说,百里寒对她并不差,甚至算是模范未婚夫,但她总觉得……她不适合百里寒。
至少,在她没弄清自个儿的心意来说,她并不适合做百里寒的妻子。
而百里寒呢,只是瞧着江面缓缓的波浪,沉吟半刻才提话。“静儿。”
这是百里寒首次喊她的名儿,如此熟悉的声调于她来说,却是没有来得心悸。
“你知道的。”他声调微哑,说的尤为认真。“我很喜欢你。”
喜欢?喜欢……似有一瞬间,闻人静听到自个儿心脏的跳动,她不知是震惊还是其他。
百里寒喜欢她?她之前认为,百里寒愿意与她在一起,不过是因家族联姻而已。
可现下,百里寒喜欢她?
她需要回应吗?她该怎么回应?一瞬,所有的问题,都窜至她脑海。
“所以。”百里寒似未受影响,淡定的敛袍起身。“这是我放任你的理由。”
微风过来,百里寒扯下自个儿的披风,覆在她身上。
之后,便离开小竹亭了。
而闻人静,却第一次为百里寒心乱了。
为情所扰的,又何止她一人呢。
药庐。
容七仍想着,与百里优见上一面,所以他来到了药庐。
庐内遍植药草,有抽绿,有微白淡着红。
他很想再见百里优,但也仅限于想象,说他懦弱也罢,胆小也行,他却不敢再见到她。
那日,在未到达碧江渚之前,自称白芜的天谴者找到他,然后与他说天谴之事,说了很多奇怪的事,其实他对张氏血脉什么的,并无任何兴趣,只是最后白芜说了,可以救无忧,所以容七没半分犹豫,他选择相信天谴者。
再最后的最后,在碧江渚的药庐里,在沉水香昏迷之后,在白芜解释所有之后。
他仍是愿意与白芜做交易的。
“所以,为了百里优的以后,你舍弃你的眼睛,值得吗?”
“若是我的眼睛,可以换的无忧,便是舍得的。”容七低眉瞧着百里优,淡着话。“可我不明白的是,以我的眼睛来换无忧的命,于你来说,不是一桩赔本的买卖吗?”
“不。”红眸青年看着他的那双深色眼眸,说的缓慢。“是我赚了。”
“我的眼睛这么值钱吗?”容七反问。
“自然。”红眸青年指着自个儿的红眼睛,道:“我很想有双你的眼睛。算是赔本,也算是贿赂,也只希望以后,真人倒是认我这个人情。”
“你喊我真人,倒是喊得顺口。”
“哈哈……”白芜神秘的笑。“请您以后,万要手下留情,留我这条性命。”
白芜口口声声喊他真人,他也是不懂白芜是何意。
正寂静时,有人出声。“你又来了。”
便是不回看,容七听声,都知晓是谁可以这般与他说话。
可也得尊重的回答。“沉前辈,不是也来了吗?”
“我自个儿的药庐,你还不允我来吗?”沉水香冷哼。“我不来,指不定你要做什么呢。”
沉水香虽不是好脸色,可言语之间也算是对他温和起来。
“沉前辈在这里,我又能做些什么。”
“难说。”
“或许吧。”
许是心软了些,沉水香问他。“听紫瑶说,你要回江南了?”
容七颌首。“江南有些事,需要我处理……”
他话未说完,夹杂着药草香味的风吹来,竹檐上的风铃响起。
自然的,容七循声望向庐内,而毫无预警的,一抹人影出现在他视线内。
弯弯的眉,淡色的唇,水盈盈的眸儿,她披着素淡的披风,披风连帽罩着她的发。
身边有紫瑶照顾,像是出来散散步。
算是不自觉的,容七朝她的方向迈出一步,而沉水香却拽住了他。
“不要再见她了。”他回首,沉水香微摇头,又重申一遍。“她是百里优,不是言无忧。”
甚至直戳他的痛处。“何况,她不记得你。”
她不记得容七,也不记得所有人,容七说不清这是该庆幸还是该作何表示。
容七抬眸,看到她亭亭立于药庐里,淡愁凝着秀容,似在想些什么。
忽然间,药丛间飞出一只小虫子,引起百里优的注意。
她抬眼看去,就见药庐竹廊处开着不知名的朵朵繁花,或白或紫,又或是两者皆有。
视线再移,她便瞧到一位俊俏的青年立于那处,落拓的青衫颇有几分江湖气息。
在碧江渚待着,百里优从未见过他,遂道:“你是来求医的吗?”
闻言,青年敛神,淡摇着头,悄然离开药庐。
百里优奇怪,可奇怪的是,随着青年的离开,她愈觉不舒服。
“姑娘你怎么了?”紫瑶连忙问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