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子辰叔叔倒是得意地凑到我的鬓发边,挨着我的头说:“满意吗?”
长发被高高挽起,一道犹如小王冠的钻石发冠束在我的黑发中间,耳垂上夹着两个钻石的小耳坠,脸上画着淡妆,唇儿润得仿佛随时等人来吻一般,再配着这一身的打扮……这个镜子里的人是我吗……
我愣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憋出了这么一句,“叔,你的手怎么那么巧?”
没错,我的头发和妆容,都是子辰叔叔一手办出来的。真是不由人不惊讶,二哥以前在草地上弄乱了我的头发,他后面给我扎的俩麻花辫可丑了;可青能给我扎辫,是经过我长期训练的结果;子辰叔叔的手艺技术堪比专业水平,一个大男人会这些,我不惊奇才怪呢。
“在美国求学初期,为了生活费,我去理发店干过活。”
“你还需要生活费?”我更惊奇了,周家不至于有钱送孩子出国,没钱给孩子生活费吧。
子辰叔叔轻抚我的鬓发,笑着说:“没有什么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嗯。”我点点头,不继续往下问了。
其实吧,不是我不想知道他的过去,我晓得他不会不告诉我,甚至有可能是盼着我问他,可是,我总觉得一旦问了,他会与我有更深的纠葛,也许,我说不定会心软,不忍对他做出种种的事情,所以,我最好是少问或者是不问他过去的经历。
我不继续问,他也不继续说了,看镜子里,他的表情,大约是无心说他过去经历如何,因为那镜中他深潭般的双眼,正是满满的痴迷。
我猜他接下去又要说些痴话了,果然……
美手捧住我下颌连着脖梗的地方,子辰叔叔的薄唇氤氲出炽热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耳边,“坏宝,我把我的骨头给你,好不好?”
那个晚上,我正要处理那封来自美国纽约私人侦探事务所的邮件,浴室的门扭开,发出的声音,惊得我一声冷汗,我甚至做好了和他硬碰一场的准备,谁知道,那门竟然没有开,听那踢踏的脚步声,好像又折返回去了,片刻,浴室里又传来水声。
看样子,他还没有洗好。
于是,我抓紧时机,快手快脚地把邮件给处理了。
我点开过去的英文旧信,把子辰叔叔以前的英文回复复制,然后,我再粘贴到二哥的这封信,稍微修改几个词,说是很满意他们的报告,后继工作,在三个月以后再继续。
回复完毕,我把这封邮件和最新回复邮件全部删除,把痕迹抹掉。
不敢再换歌曲了,一切弄好,我速度奔回床上躺着。
一时间,心跳不止,我想着要是他马上出来,我就从床上蹦起,扯着他说话,拖延他看笔记本页面的时间,因为,笔记本电脑要恢复那种亮丽的屏保,得经过一段时间,我不能让他察觉我动过电脑了,所以,我必须拖着他说话。
谁知,出乎我的意料,他在浴室里待了快半个小时才出来。
子辰叔叔出来之后,并没有去笔记本电脑那儿,而是,小心翼翼地躺在了我的身边,低声叫我的名字,轻轻摇醒我。
我佯装被他弄醒的,睁开眼时,只见到一个无措的老男人,摒弃了那些所有外在的东西,骄傲和自豪的东西,糊叨叨地对我说些痴痴的话,令我情绪激动,又是一阵的大哭。
那个晚上,他糊叨叨地对我说了许多痴话,有两句,我迄今记得……
“坏宝,你说你要了我的钱,还是要我什么了?我就和你说,你把我所剩不多的那颗心要走了,所以,我得跟着你,没了心的人,还迈动腿走路么?”
“混小子说话,那是刺你呢。我真告诉你,我不是玩你的,要是早知道你钻到我心里去,我就等着你,一直等着你,谁也不碰。我今晚洗了二十遍澡,不信,你可以摸摸我全身,看看是不是发白发软的。坏宝,我洗干净了,我不脏的。”
哭泣之中,我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的话,又折腾到他了,我心难安,因此,我主动与他和好,不过,他最近说的痴话是越来越多了,一再对我表明心迹,生怕我不晓得他的心思,被他周家人的三言两语就要刺得转身不理他。
见我不做声,子辰叔叔从背后搂住我,薄唇衔住我的耳尖儿,嘴角笑得温柔又多情,“坏宝,你要是嫌我的骨头重,不好拿,我把它烧成灰,给你带着、装着、兜着……”
蹙眉,我不高兴地截断他,“叔,你不要说得那么恐怖嘛,你把骨头给我,肉呢?你别恶心我啦,你还是好好地呆在我身边吧,才不要你的骨头和什么灰呢。那些有什么用?又不能保护我。不许你乱说话!”
我撩开他的双臂,站了起来,“饿了,吃东西去。”
“呵呵,好,吃东西去。”
上车前,子辰叔叔说让我睡一会,到了西餐厅以后,他会叫醒我。
我听他的话,眯着眼睡了。
等我睡清醒的时候,霍然发现,车窗外是都是栋栋独立院落的别墅区,我奇怪地问了,“叔,我们到哪里吃饭啊?”
子辰叔叔笑而不答,我感觉太不对劲,不得不提着声再问了一遍。
车子在一扇法式雕花铁门前停下,门两侧各站着一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模样的青年男子……借着外面的柔和路灯,我勉强看清楚了车外的地界和人……
一股子不妙的念头充斥了我的大脑,那清朗微磁的声音解开了我的迷惑,也让惊恐瞬间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