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看清楚日历的具体日期,我窃喜,怪不得这个时间我能清醒,原来,是可青的生日到了啊。
心里想得高兴,我不由坐起了身子,准备让冥冥之中的那股我所不知的力量将我带到可青的身边去。
我下了床,可是床上还有一个“我”,那个“我”安然熟睡,窝在子辰叔叔的怀里……于是……这目前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呢……
从可青离开我的那一年开始,也许是老天可怜我,知道我想着、念着、等着可青,每到可青生日的那天,我的身体和灵魂会在睡梦中分裂成两个,身体继续睡在床上,灵魂则可以飘飞,飞到可青的身边待一天,一天过后,我的灵魂回归我的身体,而我这边的时间恰好指向早晨,我起床的时刻。
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科学是无法解释的,告诉谁,谁都不会相信,我把它叫做离魂,因为很思念一个人造成的魂不附体。
待我被一股力量托着,缓缓飘上房间的半空之时,我心中高兴与悲伤相互交织纠缠,高兴的是即将见到暌违一年的可青,悲伤的是经过一年他又变成了一副什么样子?
自可青走后,我陪他过了三次生日,每次生日,可青经历的那些事情,都彷如噩梦一般,我经常欺骗自己,装作不知情,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些。
第一次生日,可青满十三岁,距离我与他共同渡过的最后一晚,仅两个多月,当时,我第一次离魂,满心慌张,却不想见到了他,他在孤儿院正要被人带走……
“可青,可青,你听得到我叫你么?”我惶然地站在他的身边叫他名字。
兴许,因为我只是一条魂,我叫他,他全然不知,只是沉静地望着前方不远办着手续的陌生人。
我叫了他半天也是白费功夫,不禁环顾四周,看看周围的环境,这个孤儿院破破烂烂的,前面那两个陌生人,衣服穿得倒还行,可是神情气质看起来不像好人,我有强烈的排斥感和厌恶感。
他们要带我的可青到哪里去,为什么不是在国安局受训练,还是他肩负什么秘密任务?
我心里一急,立刻搂住可青……没等我唤他,他好像是感应到了,猛然地,那头一侧……
“楠……”
我赶紧掩住他的嘴,不让他叫出惊声。
想不到我碰了他,我的魂儿就能和他实体相触了,再一看旁侧,还站着几个孩子呢,可是完全无视我的存在,眼睛都看向那俩陌生人去了,也许,并不是他们无视我,而是根本看不见我,只有可青能碰到我,看到我。
我尽量简短地在可青耳边说目前的状况,“可青,别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可能是灵魂出窍了。今天是你生日,我想着你,然后就飘到你身边了。你告诉我,你这个是在干什么?”
旁边人多,可青不敢有异常举动,我轻灵灵地伏在他背上,箍住他的脖子,他背着我一溜烟跑到陌生人那边,对坐在办公桌前,院长模样的人说:“伯伯,我尿急,想去上厕所。”
被称作院长的人挥挥手,“去吧。”
可青应了声,背着我呼呼地跑了出去。
跑到一个非常隐蔽的偏僻地,他才停了下来。
我迫不及待要看他,迅速转到他面前去了,还没看清他人呢,就被他一把抱住,压低声音地激动,“楠楠……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能再次感受到可青的体温,能依偎在他的怀里,我幸福地眼泪都要滚出来,“可青,是老天爷可怜咱们俩。”
别后重逢,哭过、笑过,我再度问及他的任务,他不敢出声,用唇语把他惊心动魄的任务告诉给我知道……
国安部一直严密关注“东突组织”,查到幕后给“东突组织”提供援助的,除了国外的一些势力集团,此外一个有可能是亚洲最大的军火贩毒组织。
可青的任务是进入那个军火贩毒组织卧底,协助已经成功打入该组织高层的情报员,并且,在以后详细提供该组织与“东突组织”接洽的事物内容,为国家剿灭妄图分裂祖国的恐怖组织提供一切帮助。
与可青担负相同任务的,且家庭出身条件相当的,还有另外四名孩子,他们均是出自部队高级军官家庭,切切实实把祖国的利益放在心中,有为祖国牺牲的觉悟。
国安部侦查到该组织在大陆设有据点,常年从各地的孤儿院挑选有能力的孤儿,进入组织培训,所以,国安部将可青等五名孩子,分别放在他们有可能挑人的孤儿院。
我来的这天,恰好是他们组织来挑人了,果然,出色的可青是要被挑走的。
得知是这么个情况,当即,我与他偷偷抱头恸哭,心中悲凉之情不可诉说,之前还约定什么每年我生日寄东西给我,这事肯定是不可行的,要是害可青暴露了,我会恨死我自己。
我宁愿自己替他死了,我也不要他寄东西给我。
因此,我给他说,先前寄东西的约定作废,我要他好好活着。
没想到,他却顽皮地笑说,如果他每年生日,我的魂儿都能飘过来陪他,他就不给我寄信,要不然,他可不听我的话。
明明知道他是说笑的,可我又被他惹哭了,吓得他好言好语哄我,我才破涕为笑……
那天,他终于是被带走了,而我落了一块心卜段怕下一年他的生日,自己不能如期而至……不过……还好,老天爷终究可怜我和他,是开了眼的……
第二次生日,可青满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