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讲的已经够多了。”
“可是……”
“我这就是要磨磨她的性子。”贺夫人淡淡说道:“遥儿性子过于浮躁,不磨练,不堪重用。府里只有你和碧玺,刘家其他人在这种时候断不能出手相帮,不然被有心人发现了刘家和贺府的关系,恐怕两家都会有麻烦,不尽早让遥儿熟悉起来,我怕事情到了不可转圜的时候,她……支撑不起来。”
含蕊点点头,“如今时间已经紧迫了吗?”
“还不敢肯定。不过那夏茂生如今被贤王追杀,他以前又是贤王手下,或许……”贺夫人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知遥原本要敲门的手就一直顿在了半空中,而后缓缓放下。
她原本就没离去,刚掩上门才发现忘记同贺夫人要几种原料,正转了过去想敲门,哪知道却听到贺夫人同含蕊在说话,她便停在了那里。
谁知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夏茂生,那是夏姨娘父亲的名字。
而贤王……
如今并没有什么贤王,要说最近被封为贤王的那一位,那也是先帝时期,先帝唯一的同胞弟弟。
而他,就是现在在位的这位皇帝。
想到贺夫人提到贤王时的那种语气,知遥只觉得心跳如鼓,脊背发凉,好像被人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恐慌不安。
放轻步子快速回到屋子,她撑在桌沿连灌几杯冷茶。经冰凉的茶水一激,她才感觉稍稍好了些。
静坐许久,知遥出了门来,又是平时笑嘻嘻的样子,让人看不出半分不妥。
这天知遥正用心碾着红梅花瓣,含蕊盈盈走了过来,说道:“姑娘,有客人来了,在偏房等姑娘呢。”
知遥第一反应就是:贺行远那小子来了?
第二反应则是:含蕊一向是母亲的心腹,不可能会违背母亲的命令让她去见贺行远,所以这个客人肯定是母亲同意让她见的,含蕊才会来说一声。
不过,她最要好的朋友已经去了京城,这大冷天的,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来找她,况且含蕊现在是姨娘身份,等闲的客人也犯不着让她来说。
于是知遥倒是对这客人的身份倒是多了几分好奇。
谁知一进屋子见到客人,知遥就愣住了,边打量那人边慢慢走着,直到无意识地挪到桌子边坐到锦杌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对方倒是不介意她的态度,温和地笑着给她倒了杯茶说道:“可是老奴貌丑,所以惊到姑娘了?”
知遥无言地接过茶盏喝了几口,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是被惊着了,倒不是因为相貌,而是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和以前太不一样了。”
马氏就哈哈大笑。
此时的她眉眼温和气度大方,平日里看上去让人极度闹心的三角眼吊梢眉也没不令人厌恶了,反而多了几分上了年纪的妇人特有的安静祥和。
“姑娘果然眼利,不愧是江南刘家的姑娘。”
知遥就干笑。
前些日子大家还开口闭口都是贺府三姑娘,如今倒好,怎的一个个都称呼她为刘家姑娘了?
难不成……这马氏还是母亲的旧识?
“姑娘想必已经知道了吧,大公子去了镇南侯府的事情。老奴今日……”
马氏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眼睁睁看着知遥手中茶盏一歪茶水洒了出来,流到了手上和衣衫上。
知遥冷不防突然听到贺行远的消息,双手不稳都没发觉,只是茫然地问:“他怎么去了侯府?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也不说声……”
难怪,难怪那臭小子这些天都不理睬她,原来是离开了啊……
不知为何,她低沉了好些天的心情忽然就明朗了许多。
马氏将知遥的神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掏出帕子将她手上的水拭去,说道:“不愧是刘家家主,居然将你瞒得那么紧。”转念一想,叹息道:“也亏了你不知道,若是你去同他道别,不知他走不走得了。”
知遥再三追问,马氏就说了贺行远离去的日期。
居然是在知遥搬进菁园的几乎同一时刻,贺行远就走了。
知遥不明白。
怎么走得那么急?
“那他还回来吗?”
“怎么会不回来呢,”马氏笑道:“不过是去见些人罢了,最多一个月就回。”
一个月,又是一个月。
难怪说要惩罚她们一个月的时间不准见面,八成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如今不过是刚巧有个由头罢了。
估计这件事在贺府众人看来,是大公子三姑娘前些日子一大早私自出门,被夫人发现后处罚了一通,结果三姑娘被拘在了院子里不准随意走动,而大公子被送去老夫人的兄长那里“调.教”去了。
事实上……
知遥摇头苦笑。
他走得这样急,马氏说是他要去见一些人,估计只是原因之一吧,另一个原因,自然是躲开过几日将要到来的孟家人。
“不知您今日来此,是为了什么呢?若是有我能帮得上的,尽管开口。”
知遥见马氏能知道母亲的真实身份,知道此人必定和母亲关系密切,就按照对待长辈的礼仪来称呼她了。
马氏就笑:“老奴不过是个下人,姑娘不必如此。今日老奴来此,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来请姑娘过府一叙。”
“不知您家主人是……”
“这个还不能说。”
知遥迟疑道:“我如今还在禁足,这事我得请示母亲。”
马氏笑道:“姑娘放心,你母亲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