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盘子里多一个剥去壳的水煮蛋。
她看眼叶令康,又看神色如常的陈凤仪,以及最会吃的囡囡。
一餐饭,吃得各有滋味,唯一开心的人,大约是什么也不懂的囡囡。
饭后,叶令康问她去不去上班,去的话,顺便送她。
又生还未应答,陈凤仪已开口,“性命堪忧,还去上班?给人机会抓去拍sān_jí?”
叶令康沉吟,“那我去上班。”又亲亲囡囡,“思思,和爹哋讲再见。”
囡囡挥挥小肉手,自顾吃着,“爹哋拜拜。”
不几时,汽车引擎声渐远,又生看眼陈凤仪,“阿婆,我和叶令康...”
陈凤仪含笑点头,“他已经和我讲,人活一世,是非难断,重要是过得开心,若是还钟意,就在一起,免得老来后悔,其他不必多想。”
“存仔私下里向我抱怨,讲是否因为他,令你们心生介怀,若是,大可不必,他并不怨谁,他希望我们思思有爹哋妈咪疼。”
听见存仔名字,囡囡抬脑袋问,“舅舅几时回?”
“舅舅医院实习,找舅舅做什么?”又生摸她脑袋。
小坏蛋腆笑,“舅舅带我玩,还有阿姐,请吃冰淇淋。”
又生与陈凤仪互视一眼,难掩惊诧。
苏又存近来频遭截堵,不胜烦扰,他已经拒绝,那人锲而不舍,从学校堵到圣母玛利亚医院,佯作病人排队,排到她时,询问她哪里不舒服。
她指指左胸,“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里胸闷兼气短,快给我听听有无问题。”
说罢,拉苏又存手往她胸口触。
苏又存面红耳赤,急急缩手,“女孩家,应当自重。”
可惜对方不以为意,“少同我宣讲道德经,我被狐狸精勾去三魂七魄,苏医生,你要好好为我医治,否则我向院方投诉,你慢待病人,缺乏职业操守。”
平白无故倒打一耙,苏又存咽下这口气,戴上听诊器为她听诊。
对方欲解开扣。
苏又存无奈,“不用解,隔衣衫同样能听见。”
“这样啊。”她大感可惜。
......
又生很快见到囡囡口中的“阿姐”,穿粉色粗针毛衣,棕色灯芯绒裤,一头利落蛋卷发,娇俏玲珑,委实靓女。
撞上又生目光,苏又存耳根发烫,作介绍,“家姐,我、我同学,罗薇薇,她来做客。”事实上是一路尾随,不愿走。
“欢迎,欢迎。”又生笑,请她坐,唤佣人送茶点。
对方似自来熟,不必刻意招待,又生殷切切,问她是否留下晚饭。
只是话才讲完,苏又存便道,“家姐,她还有事...”
“我无事啦...”她不满。
又生愕然,很快神色如常,笑眯眯道,“存仔,你陪薇薇坐,我帮阿婆做饭。”
厨房玻璃门阖上,又生与阿婆私语,“阿婆,你觉如何?”
陈凤仪向外看眼,满怀欣慰,“不错,伶俐囡囡,难得存仔开窍。”
“听讲港大文学史才女。”
被讨论对象与苏又存坐客厅,他们中间隔一个囡囡,共守一台黑白电视机。
其实并非表面那样和谐,囡囡背后,两只手在起争执,苏又存欲抽回,她死死捉住不放,细软小手抚摸他缺两根手指的地方,每摸一次,要问候叶文锦老母一次。
晚饭,叶令康下班过来。
听见鸣笛声,囡囡立时滑下沙发,蹬蹬向外跑,没几时,便传来囡囡咯咯笑声。
叶令康抱她进来,与客厅两人照面。
“姐夫。”苏又存先喊,随即介绍,“我同学,罗薇薇。”
叶令康点头致意,哪知对方轻哼一声,微扬下巴撇开脑袋。
“......”
有些人,似乎天生不对盘,又生有察觉,睡前抱怨,“存仔难得带女友回家,叶老板,能否给点面,对存仔女友客气几分?”
叶令康一个大男人,总不好背后嚼舌根,难免气结,丢个后背给她,关灯睡觉。
又生气,拍他后背。
啪一声,清脆响亮,“听到没有?”
“听到!”他没好气回。
一阵窸窸窣窣,又生脱衣睡下,倒没丢个背给叶令康,而是面朝上平躺,径自想了会,她胳膊肘拐拐叶令康,“睡了没有。”
叶令康叹气一声,翻身转过,一只胳膊伸到又生脖颈下,稍用力,将人转个身,两人面对面拥了片刻,他低声道,“有传瘸腿豪近期有批货抵港,他该忙洗钱了。”
“即是说,他近期会有动作?”又生有些紧张,“我需要做什么?”
叶令康抚她背,“有我在,别怕,仍作寻常,暂不提婚事,近来你多多上班,若真是他,要有行动了。”
又生听他的,不再关门闭户不给瘸腿豪机会,转天由保镖护送去上班,似乎危机已过。
高子媚看见她,极不赞同,“啊,苏小姐,不要命了?”
又生抽了她烟碾灭,“电影基金会电话打去薄扶林,通知参加电影节,讲我凭《聂小倩》拿下金奖最佳女主角,阿姐,为我联系设计师,礼服该定了。”
电影节开幕时间在本月底,适逢蒋公诞辰,藉此向蒋公祝寿,已成为金奖电影节习惯。
高子媚难以置信,反应之后向又生道贺,“恭喜,苦尽甘来。”
一个女演员,貌美固然重要,但若想得到业界肯定以及尊重,起码要有拿得出手的奖,能能获此殊荣,日后再接戏,戏路无疑更广。
“阿姐,再为我约唐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