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浮现出佘赛花送他离开前说起杨五郎的表情,那个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离家游子的母亲,也是他今生认定的亲人,是最疼爱他的娘亲,早在杨五郎答应回天波府的那一刻,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到佘赛花收到家书时的惊喜,还有他那些哥哥们,即使嘴上不说,他那般敏锐的人,又怎会感觉不到他们对杨五郎的思念。
这样的亲人,要他怎么舍得,让他们失望?
杨七郎握紧的手,松了又紧,指节已经微微泛白。
最终颓然的放了力道,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他的眼迷茫空洞,全身无力的任由身上的人掌握,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如同游荡在大海中的一叶孤舟。
杨六郎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俊美的青年与面容j-i,ng致的少年紧紧相拥,小麦色的皮肤和象牙白的肤色交错,赤/裸的交缠在雪地里,此时大雪已经停了,然而熟悉的面容,却让杨六郎一瞬间只觉置于指间微凉,心寒彻骨。
少年双目紧闭,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然而他身上的青年却还在不停的动作着,纠缠间黏腻的水声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格外清晰,在他们身下,雪白的地上泛着些许鲜红的印记,仿佛血液凝固在雪中,带出一抹绯色,异常的靡丽刺目。
杨六郎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几乎没有犹豫,直接上前对着青年的后脑勺一个手刀狠劈了下去。
也是他的时间正好,杨五郎本来刚结束一次高/潮,正是心神松懈之时,加之这次杨六郎下手没留余地,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所以才放倒了人。
杨六郎已经顾不得去看他的情况,手颤抖着把人推开,屏着呼吸去看躺在身下的少年,却见小七呼吸微弱,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全身上下满是青紫,似吻痕又像掐痕,有些甚至是用牙齿咬出的痕迹,他皮肤本就白皙,之前中毒后修养的越发如玉光泽,这会儿忖着实在是触目惊心。
更让人无法直视的,却是少年下/身的一片黏腻,红白交错间,隐约还能看到那些浊液往下流动,有些甚至一路到了小腿和脚踝,因为时间和冰冷的空气凝结成了固体,留下斑驳的痕迹。他的膝盖弯着,似被扭曲了弧度,一看就知受伤不轻。
杨六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强烈的想杀一个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后悔的一天。
如果他没有听从小七安排,是不是就不会遇上相思,是不是就可以及时阻止这一场悲剧,五哥,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小七,是他们的亲弟弟呀,是他想要护着疼着一生的弟弟!
杨六郎的心沉到了底,天知道他在树林的另一边睁着眼到了天亮,却始终无法拥有动一下的力气,亏得他身怀武艺,否则恐怕连天亮都熬不到就得冻死,那一晚,相思只留下了那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转身走了,他脑袋昏昏沉沉,却强忍着不失去意识,然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着一丝侥幸默默祈祷。
但是所有的期盼,都在眼前的景象中崩塌溃散,他不知所措,甚至不敢轻易触碰少年,呼吸都仿佛带上了心痛。
然而他也只能轻轻地,颤抖的抚上少年的身体,少年的眼睫颤了颤,双手触不及防的挣扎开了,眼睛却在触碰到的一霎那猛地睁开,嘴唇蠕动,依稀还可听见微弱的哭腔,他说:“不,不要……”
杨六郎只觉心猛地一窒,疼得难以呼吸,再也控制不住的把少年揽进怀里,喃喃道:“是我,是六哥,小七不怕,不怕……”
少年眼里的焦点一点点的集聚,终于落到了他身上,半晌似乎恢复了些神智,他闭了闭眼,睁开时多了一分清明,开口的声音带着嘶哑:“他呢?”
杨六郎一怔,反应过来是叫的五哥,他的视线扫到倒在一旁失去意识的杨五郎身上,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杨七郎显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神在触及杨五郎时身体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却很快平静下来,他看的出杨五郎现在应该已经失去意识了,至于原因,大概是他六哥动的手,视线转到自己身上,杨七郎这才发现自己还浑身赤/裸的被杨六郎抱在怀里,用他的外衣紧紧裹着,伸出的手臂却还带着青紫,尤其手腕处犹甚。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怒意和恐惧,颤着手舀起一旁有些撕裂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去,待收拾好了些,方才冷冷道;“六哥,你先回去,到马车的暗格那里,帮我舀一个药瓶,有青色花雕的。”
杨六郎自然不肯,他生怕小七想不开,若他一走,小七岂不是的一个人留在这里,忙道:"不行,我要带你回去。"
杨七郎知道自己这个六哥是个直脾气,只能保证道:"六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帮我把药拿来,就当是小七求你了。"
杨六郎还想说什么,但见杨七郎目光带着恳求,仿佛把所有希望放在自己身上一般,只能妥协道;"好吧,我会尽快赶回来,你要等六哥。"
说罢站起来往来时的路走去,他走的很快,心里担忧着,到了城隍庙见到杨安和漪云都未清醒,那个叫相思的女子也不知所踪,杨六郎却也不多理会,直接到马车上找到了小七形容的药,又顺手把相思留下的狐裘舀在手上便往树林跑去。
再说杨七郎,他担心杨五郎中途醒来还用力在他后颈处加了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