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啊。
实在无聊时,我便在殿外摆了些茶具练手,先前答应月琉的这桩事迟迟没有兑现,令我也很是心虚。唔,就等他出关吧,我便给他煮茶庆祝。
此时,阿福存在的重要性又一次刷新到了一个新高度。
芙蕖谷无人,再也没有比阿福更好的试喝者了。
唔,几日下来,殿中时常欢脱奔跑的,从一只白滚滚的毛团,变成了一只绿油油的毛团。这变色之快,令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阿福仿佛有些心理阴影了,晚上便不爱和我睡了,这令我很是愧疚。
怀里没个暖和的东西抱着,直接导致了我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大着。
朝晨起来,见外头天气甚好,我捏诀将美人榻搬到了外头的回廊下,打算闭目养神,顺便睡个回笼觉。结果还是没睡着,瞧着外头开得正艳的凤凰花,大片火红火红的,不知怎的,脑中突然跳出了那天的拥抱。
脸侧紧紧贴着的是他温热而坚硬的胸膛,耳边扫过的是他淡淡的气息,鼻间盈满熟悉的冷梅香……
我抖了个激灵,吓了一跳。怎么又想起那个来?
一摸脸颊,果然又有些隐隐发烫。
我觉得我眼下这种情况很危险。在这偌大芙蕖谷无事可做,很是容易在思想上走了歪道。
唔,为表光明磊落,也为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我决心还是去月琉的殿屋探望一下他。
不能空手去,我便探进法鼎内扫了一圈,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做上门礼。无意间倒是在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只玄清色的玉瓷瓶。
打开一看,娘嗳,这好像是百年前阿爹给我的佛心丸。具体什么功效是忘了,总之是对仙体极有好处的,特别是受伤之人。
啧,藏得太久,我都忘了它的存在了。
喜滋滋将它揣进怀里,我转着轱辘圈穿过回廊,片刻便到了月琉的殿外。刻意放轻了滚动轮椅的动作,十分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他。
我本来已经打算好,若是月琉正忙着,我就把佛心丸放给他放门口;若他休养中,便直接将这佛心丸给他吃。
左右不过就是这两种情况,却忘了变数无处不在,哪是我们可以预料的。
“这是龙已寻来的骨锦花,已磨成了末,您一日服一次,勉强也能压制住它……”
龙已?这名字仿佛哪里听到过,我有些记不起来。但是这道声音,我确是实实在在记得十分牢固。
“放这吧。”一贯清冷的,好听的声音响起,我几乎能想象出他说话时单手撑额,眉目淡淡的模样来。
屋里没了声音,只听到瓷器相碰的清脆声,半响才又听见她说:“这是往生崖的水。”
月琉仿佛并没有回话,又或许是我没听到。便吃力地巴着轮椅把手向前凑了凑身子,竖起耳朵屏息听着。
“……放哪了?”声音淡淡的。
“龙已正在洗去上面的污尘,不日便能炼药。是我没用,这么点事都解决不了,还要劳您亲自回去,不能静心休养。”声音中带着惭愧。
“只拿到了一只,这有些麻烦。”顿了顿,他的声音继续响起,吩咐道:“你回去后将那颗珠子一并融进去试试。”
声音迟疑了会,才道:“是。”
“地……只靠这些水行吗?您要不要提前去一趟往生崖?”
“不必。”
里头又沉默许久,才听见她说:“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她是什么人,不会再找不到,您为何还不放心……”声音戛然而止,随即便是她倏然低道:“是我逾越了。”
“出去。”声音是难得听见的冷漠。
“是。”我却没听见脚步声,只听见她迟疑的声音:“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很久很久,月琉也没有说话,便听见她说:“若药丸练好了……”
“很快。”
……
我没有再听下去,转了个弯便原路返回了。想来又如上次那般,她打开门便看见我,难免给她留下一个我爱听墙角的印象来,唔,不好不好。
回了殿中,阿福一见到我转身便想跑,我那个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它捞进怀里。
它还妄图挣扎,我凉凉吓唬它:“再动我就不带你回去了啊。”
阿福滴溜溜的眼睛看了看我,后腿照样蹬得十分起劲,半点不受吓唬。
我拍了拍它的脑袋:“呦,你还真想留下呢?”
它并没有理会我的话,依旧挣扎中,我顿感无趣,便放开了它。
手正碰到怀里的硬物,伸手掏出,是玉瓷瓶,方才竟忘了把它放门口。不过又转念一想,月琉有那许许多多的瓶子呢,什么骨锦花和往生崖的,未必缺我这几颗佛心丸。
正准备丢回法鼎时,我忽然顿住了。
等等。
往生崖?
他们说的是不是西荒的那个往生崖?若我没记错的话,那崖下水不是有换血洗骨之效的么?传说只有受亓琉石反噬才需此水保命。
亓琉石?
我愣了愣,随即觉得好笑,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摒弃了去,一把将玉瓷瓶扔回法鼎。
世上怎么会有亓琉石呢?
第32章第32章
我愈发觉得有些无聊,且不是前些日子那种无事可做的无聊。
我之所以留在芙蕖谷,完全是一心想要照顾月琉。可是他显然不需要我,那么我留在这里也很是多余了,凭白还给他添了麻烦。
我撑着下巴幽幽想了很久,决定还是依照原计划去苦陀山。
唔,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