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婆的请求,让澜儿休养几天,等伤好了再来服侍小姐。
司马澜在养伤的日子里,才从偶尔来探望的廖婆口中得知,黎昌、明儿两人被赶出了员外府。那么,钱荆玉必然不再夜夜往后花园跑了!司马澜转念至此,不由得心想:既然如此,等到养好了伤,不再头晕了,就可以趁夜晚去爬后花园那棵靠墙的大树,再爬墙出去了!
再过了几天,某一天早晨,坐着睡觉的司马澜醒来,觉得特别神清气爽,好像复原了。她再伸手摸摸后脑勺的伤疤,终于不再痛了!她自然而然微笑起来。
她正开始计划要在当天晚上逃跑,却见廖婆走了进来。
“廖婆早!”司马澜彬彬有礼喊道。
“早啊!”廖婆含笑说道:“你好多了吧?今天能不能帮小姐做件事情?”
司马澜脸色立刻变了,满心恐慌!不过,她还来不及回答,廖婆又接下去说道:“别担心!这是一件很简单的差事,是这样的,小姐每天擦粉,每个月都得新买一大包胭脂花粉。本来每个月初都是明儿负责去买的,可是明儿被赶走了,还没找到人来补她的缺。这个月就让你代劳吧!”
买胭脂花粉?那岂不是可以出门?司马澜这么一想,差点欢呼起来,赶快忍住了。她做出温顺的表情,点头答道:“是!”
然后,司马澜请廖婆先廻避,给她一些时间换衣服。她把一套灰蓝色裤装的衣襟内侧夹层密封了母后的玉玺、古玉佩,以及一些铜钱,才穿上身,走出房门,乖乖跟着廖婆走到了后门口。
廖婆先打开了后门,才掏出三十文铜钱,交给司马澜,并且和颜悦色叮嘱道:“那个卖胭脂花粉的小店不远。你出去往左拐,沿着员外府后面这条巷子走下去,会看到一条交叉的巷子。然后你右转,很快就到了。那个卖胭脂花粉的小店旁边还有卖零食的摊子。买脂粉剩下的铜钱,你想买什么零嘴就买。那些找回来的铜钱都当是你的赏钱。你快去快回啊!”
司马澜答应之后,走出了钱员外府的后门。起初她依照廖婆的吩咐,往左转,但走了几步之后回头,确定廖婆已经关上了后门,就狂奔起来。她没去廖婆说的那条巷子,却匆匆绕过了钱员外府侧面,往前面大街的方向跑去。
到了大街上,司马澜往钱员外府的反方向跑,没多久就看到两条街相交的转角空地上,有几辆等候载客的马车、骡车。她赶紧走过去,逐一询问马车夫、骡车夫:“能不能去建康?”
车夫们都回答建康太远了,起码要两百文钱,去一趟才划算。
司马澜身上除了廖婆给的三十文,只有二十几枚币值一文的铜钱,是上次钱温宴客时,有些客人给的零星赏钱。她拿不出足够的钱来雇车夫带她去建康,急得差点哭出声来!
一名好心的车夫看她可怜,就好声好气问道:“姑娘,你何必这么急着要去建康呢?你有没有熟人在吴兴呀?如果有,我可以载你去找熟人借钱。要是借到了钱,我再载你去建康也不迟。”
司马澜一听,蓦然想起了在吴兴郡太守衙门当守卫的大雄!于是,她猛点头,答道:“我是有熟人在吴兴!他在太守衙门当守卫。请载我去太守衙门!”
就这样,司马澜到了太守衙门的大门口。她先付了这一小段路的车钱,跨下骡车,一眼就看见了六名守卫之中的大雄。
“大雄哥!”司马澜满怀激动喊道。
大雄听见了熟悉的北方女孩口音,转过头来,果然看见内心爱慕已久的澜妹,自然十分惊喜!
“澜妹!”大雄脱口喊道,但不敢擅自离开站立的岗位。
司马澜走到大雄面前,这才记起了自己曾经拒绝嫁给他,想必崔大娘已经告诉他了。司马澜难免觉得有些愧对大雄,不确定要怎么开口才好?
崔大娘确实对大雄说了澜儿拒婚之事,但大雄心胸宽大,并不计较。他只高兴再见到澜妹,就诚恳笑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我娘把你卖给人家当丫鬟,我实在很过意不去!”
“大娘需要钱给老伯治病,不能怪她。” 司马澜以宽容的语气表示谅解,又压低声音倾诉:“问题是,那个员外府的小姐脾气太坏,动辄打骂,我受不了,只好偷偷逃了出来。”
“啊!原来你是逃出来的!”大雄恍然大悟,低叹道,接着又提议道:“这样好了!待会中午轮班吃饭的时候,我帮你问问师爷,看看该要如何安顿你。我们师爷很聪明,一定想得出办法!”
“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大雄哥!”司马澜先道了谢,才支支吾吾说道:“不过,其实,我已经想好了以后要怎么办。我打算要去建康,只是路费不够---”
“去建康?”大雄很意外,讶然问道:“为什么要去建康?”
“这---”司马澜一时不知要从何说起。
就在司马澜迟疑时,站在大雄旁边的守卫突然开口警告道:“大雄,你快叫那位姑娘退到一边去!太守大人回来了!”
司马澜听了,回头一看,果然见到一名刚刚出巡归来的中年官员跨下了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