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对面椅子让她坐,边问:“手好点了吗?”
宿忆手戴着手套,点头:“差不多了。”
“演多少年戏了?”严开问,大有闲聊的架势。
宿忆给弄得有点纳闷,还是回答:“三年。”
这三年她跑过龙套当过群演,也当过女二号,只可惜剧不火,当初严开公开招人的时候她还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倒是入选了。
“演的时间倒是不久,不过还算勤奋。”严开手指头点了点椅把手,从旁边拿过个本子递给他,“你看看。”
宿忆愣在原地。
严开笑了下:“我看了你早上的表现,倒是可以琢磨,本子你拿去看看,一个小角色,大概也不会红,你要是愿意,可以试试。”
……
从严开那边回来,宿忆恍了好久神,直到小许找到她让准备下午的拍摄才醒过来。
台词早就背得滚瓜烂熟,虽然后面剪出来只有几个场景,但拍却是费了许多功夫。
宿忆坐凳子上候场,攥着剧本发愣。
发呆了三分钟,才收神进入状态。
这场戏她也发挥了全部的实力。
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从里面让人看见宁彩彩不甘的人生。
演完,下场。
程洲手肘搁在膝盖上坐在不远处看人。
宿忆接过小许拿来的衣服穿好,溜达到他面前。
程洲坐着,她站着。
他抬头,她低头。
周围有议论的声音有点远了,他坐的位置靠边,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响动。
雪崩过后,天气似乎透着若有若无的清新,飞鸟也在冲击中重新展翅而飞。
“我演得好吗?”宿忆拍了拍旁边小凳子,一屁股坐下。
程洲看向还在继续的拍摄现场,林风意跟华晴正在对戏。他门外汉,看不出好与否,但宿忆入了戏,能感觉到。
他答:“还行。”
两人并排坐着,宿忆侧过脸,“那你觉得我能红吗?”
程洲好一会儿没回答,片刻,点点头:“能。”
能。
她心一跳,正要说什么,气氛让来人打破。
于嵘带着一群小姑娘边说话边走过来。
由于雪崩隐患,剧组打算往下面移一些。毕竟机器还是要用,以防万一,自然是找更稳妥的地方。程洲作为带队人,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也不是他的原因,但这干系还是得担。
于嵘被程洲那么突然一折腾,匆忙跟了过来,了解之后倒觉得这事没什么好担忧的。
“这大山,你要是跟她亲近了就能摸透她的秉性,雪崩是春天要来了咱鹿坪山伸懒腰呢,不碍事。鹿坪山温柔,就算给雪埋住了刨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宿忆:“……”
她坐旁边,忍不住嘴角抽搐:“你确定?”
于嵘说:“我在这待多久了能不确定?有一年我爬上山顶,不小心走火了。”他拍拍自己背上的猎.枪,“那时候才险,大山上,白雪皑皑,多厚,我这么一响,鸟全扑棱飞起来了!好家伙,给我埋了两天,我自己钻出来的!”
宿忆:“……”
小许听得下巴都要掉了。
敢情快把他们吓尿了的雪崩压根一点事没有?
程洲在一旁理帐篷,“于嵘你别蒙他们。”
于嵘:“这能叫蒙么?”
几个小姑娘瞅着于嵘背上的那杆子,好奇道:“这是真的吗?”
“真,比真金白银还真。”
“能摸一下吗?我们剧组基本都是道具,还没见过真的呢?”
于嵘说:“这不行,小心给你们嘣着了。”
“啊?”两小姑娘吓白脸,提都不敢提了。
程洲都不想说那杆枪都多少年老古董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擦着火,还嘣人呢。
于嵘对剧组特别感兴趣,居然比程洲这山顶洞人时尚,认出了华晴,对他们这玩意儿特别好奇,问东问西,还逮着程洲去要签名。
程洲皱眉:“不去。”
于嵘不乐了:“要个签名怎么?我都没见过明星。”
程洲抬下巴,指着端坐马扎上面看剧本的宿忆,“喏,明星,找她给你签。”
宿忆:“……”
她冷冷瞥了程洲一眼。
于嵘眼巴巴的问:“能签不?”
宿忆本来不乐意的,但平时也没这机会,只好点头,又是笑眯眯的:“可以,我找根笔去。”
她往帐篷过去。
剩下两人,于嵘一边擦手上老古董,瞅了宿忆两眼,扭头看程洲,笑得一脸不怀好意:“这姑娘好,看着挺实在。”
程洲说:“你是不是对‘实在’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于嵘也不生气,望着远处乒乒乓乓的人群:“你早上去林场干什么?”
程洲收睡袋的手一顿:“没,随便逛逛。”
于嵘又望望天,日头照得他眯眼:“这天气看着好,可一眨眼就变天了。”
程洲听着有点不对,要问,迎面走过来个人。
华晴披着大外套过来,边走边问:“我刚听小付说来了个很厉害的人,上雪山入密林,是您吗?”
于嵘大剌剌敞腿坐马扎上,给华晴吓得。他年纪确实比在场这几个人要大,四十多岁,但平时跟程洲没大没小惯了,这会儿人给个敬称,他受不了,拍了拍大腿道:“哄小姑娘的,可别说‘您’了,随意一点随意一点。”
华晴也就随口一说,还没谁能受她敬称呢,笑:“好,那就不敬称。你是跟程队认识啊?”
“认识,我就住对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