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里,个个都不敢乱动说话,只是看他怎么做。松鸣鹤知虞子蓠对医药之事并不熟悉,不敢大意,便对院判说道:“有劳院判帮把手。”院判甚觉荣幸,虞子蓠退到一旁,替先生院判把灯。
胤礽从殿里出来,看见住皇弟们都在殿外守候,心中冷笑道:“你们个个不就是等着汗阿玛醒来,把我废了,你们好做储君么?真真可哀,这个时候还做这种想法!”胤礽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做出一副悲戚的神色,对诸位皇弟说道:“现请来的这位先生,医术看来是很高明的。想必汗阿玛很快就能康复,诸皇帝辛苦了,不如且先至毓庆宫歇歇,这里有奴才们盯着,一有好转的消息就会通报的。”
诸皇子也知他向来跋扈,别说兄弟之间,他就是对王公大臣,也是惯于欺侮的。但是念在他是皇太子身份,要是皇帝真醒不过来,他还要做皇帝,皇子们虽心有不满,但也不敢明显表现出来。皇子里三阿哥胤祉与他能说得两句话,当时胤祉见皇弟们都不答,唯恐有事,便上前说道:“臣弟们不敢言劳累,倒是殿下不要因忧心汗阿玛身体伤了身子才好。臣弟们在这边看着,一有消息自当亲往毓庆宫告诉殿下。”胤礽想到刚才松鸣鹤狂傲的样子,不觉又有些担心,因这狂傲之人,必有些值得狂傲之才,所以有些担心他真将皇帝救过来,便想回毓庆宫去等耗子城那边的消息。他也不愿再跟皇弟们多说话,便对胤祉说道:“三弟你劳苦了,若是汗阿玛这边有什么好消息,一定要让人来毓庆宫告诉我。我头有些疼,既这边有先生在,我就先回去了。”“恭送殿下。”
胤礽走后,皇子们都恨得咬牙,要是皇帝真龙御归天,那真是苍天无眼了!
殿里,松鸣鹤开始针灸。他先在百会、印堂两处刺了两针。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亲王大臣们只是看见他精力集中,眼盯着穴位,一点点将银针推进。御医们一边辅助,一边又要多个心眼提防他有加害皇帝的行为。院判见他下的都是常见章法,不禁暗思,难不成就这样常见的针法能让皇帝醒过来?松鸣鹤接着又在风池,膻中,气海等穴位下针。院判见他额上出汗,但手上却依旧沉稳,又是佩服又是纳闷。虞子蓠极少见到先生这样子,料想皇帝的病确实难治。再看看躺着的康熙帝,还没一点反应。王公大臣们不禁心里着急起来,任你怎么说医术高明,总要把人弄醒来才能算真啊。
外头等的更是心急如焚,个个都丧着脸不说话,乾清宫外有的年事已高的大臣这会跪得都晕倒下去,护卫连忙将人抬下去。那老大臣在担架上醒来,还直嚎呼着要跪等皇帝醒来,护卫们才把他放下,他又迈着老步要去乾清宫,拉也拉不住。
毓庆宫。在耗子城外盯梢的回来了。胤礽听完回报后,不觉摔杯大怒。向亦循唯恐他怒火上头时说了什么不该讲的话,连忙让服侍的太监都退下去。胤礽大怒道:“全是饭桶!一个老头子半截身都在地下了,你们居然还看不住!养你们就知道吃!吃!我让你吃!”胤礽说着就操起一个青花瓷茶壶狠狠在回报的那个头上砸起来,将那奴才砸得头破血流,直至倒在地上。向亦循上前道:“爷,唯今之计,只有赶紧将那道士找到。”“找!北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去哪找!”向亦循不敢答话。
第70章守护
再说松鸣鹤将最后一枝银针推进穴位,皇帝突然一下咳嗽一声出来,殿中之人皆欢呼起来。松鸣鹤却道:“这仅是第一步,皇上未必就能马上苏醒,须得过了今日这夜。”刚刚还兴奋不已的大臣御医被他一盆冷水浇下来,又屏住了脸色。但是总归是比前几天有了起色,连忙差人去报给皇太后。
殿外诸皇子只听说皇帝方才咳嗽一声,已是欢欣不已。那位晕倒又回来的大臣听说后不禁老泪满面,直朝着大殿方向叩头不停。
皇太后得知消息,一定要亲自来看。殿内的松鸣鹤却丝毫不敢松懈,方才使了许多力皇帝才有点反应,他心知这回遇上的事非比寻常。他是个乐得挑战的人,原先决定来是因为虞子蓠,这回决心要将皇帝救醒过来,是因为他想看看这事能否难倒他。针灸过后,乾清宫几乎进入警备状态,松鸣鹤的意思是不放一个闲人进殿。但皇帝生病,岂与一般人相同,必有大臣御医守候才是。皇太后的意思,也是一定要有大臣护卫御医在。松鸣鹤知道这也是皇家人惯有的多疑,总把自己的命看得比别人金贵,因此总是怕有人来图谋。
眼看夜色降临,乾清宫外跪着的大臣已经被劝回去。乾清宫外由护卫把守,宫内留一个老亲王简亲王并两个太医值夜,皇太后那边不时派人来问。松鸣鹤师徒自进宫到现在滴水未进。
十公主在皇太后宫内伺候,她向来话少,但对皇父之爱心却一点不比其他皇子皇女少。皇太后听说松鸣鹤是个怪人,便没往乾清宫去,只在本宫内等消息。她并非皇帝生母,皇帝生母在他九岁时就归天了。但是康熙皇帝极重孝道,对她十分孝敬,两人母子相称几十年,即便是假母子也能成真母子了。她歪在炕上坐着,她老了,三月的天气仍要坐在炕上,夏天又怕热得很。十公主在一旁陪着她说话,太后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太医院养的这些个太医,都是无用的,临用时,还要到民间去征召。要不是来了这个姓松的人,真不知要怎么办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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