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天胆敢犯我,我爹必饶不了你们!若是现在放了我,也许姑奶奶就当出门撞了晦气也就算了。”蒙面人听罢非但没有惊惧之色,反而大笑起来,说道:“虞姑娘,令尊的名号可能镇得住别人,只是在我这里不中用。”
虞子蓠心里一惊,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这人会是谁。“我就是死也要知道谁害了我,你要不是龟孙子就把你名号说出来。”“不要你死,只要你去服侍个人。你到那里自然知道我是谁。”那人轻浮笑起来。“呸!你就是龟孙子!不只你是龟孙子,你爹你儿子你世世代代都是龟孙子!”那人没想虞子蓠一个大家闺秀骂起人来这么狠,当时听到“世世代代都是龟孙子”,他不禁大怒,拔出手中的剑横在虞子蓠脖子前。
“别自视太高,杀你如踩死蚂蚁。”那人口气冷冷说道。虞子蓠看见那剑身银光闪闪,再看那人目光阴冷,杀气逼人。她冷笑道,缓缓又说道:“你就是个龟孙子,你家世世代代养的都是龟孙子。”那人彻底叫她激怒,提剑一晃,利剑削断虞子蓠一绺头发。虞子蓠竟面不改色,直视其目。那人终究没有下手,剑收回鞘,命两个男人将她押走。虞子蓠被塞住嘴巴往前走。
正当两壮汉押她行走时,又一人横在前路。那人身穿黑色长袍,头戴黑纱斗笠,手里提着一柄剑。初春天气,林子里仍是十分萧条,枯梗伫立之树棵棵分列。虞子蓠方才一番挣扎叫喊,这会确没了力气,也不知前面这人是否与这伙人同路,但心里总有了些希望。蒙面的先站住脚,他看着那黑纱客,冷笑道:“好奴才。”虞子蓠一听,心又凉了下来。谁知就这句话,那黑纱客拔剑出鞘,二话不说就朝蒙面的劈去。那蒙面的躲闪不及,身上已被划了一剑,青色马褂上当即冒出鲜血。两个壮汉见状,放了虞子蓠拔出靴子里藏的匕首就冲上去。虞子蓠见状,拔下口中的布团就朝林子外跑。蒙面的见状就冲她追去,虞子蓠得了逃命的机会只顾跑,后面的黑纱客替她拦住了蒙面人。
约跑出几十米,虞子蓠回身看见那三个人围着黑纱客一个,心中踌躇,不知是回也不回。想了想她又往外跑了几步,忽而又站住脚,略微沉吟,转身拾起一块大石头又跑了回来。黑纱客见她又返身回来,便冲她大喊叫她走。她也不说什么,只是抱着石头往回跑。黑纱客其实功夫了得,并不需她帮忙,叫她走只是不想让她看到血淋淋场面。
虞子蓠把手里的石头第一个就朝蒙面的砸去,那蒙面的先被黑纱客划了一剑,这会正是怒火中烧。见虞子蓠大胆向他砸石头,又想起刚才他骂的“龟孙子”,再也隐忍不住,只要杀虞子蓠而后快。于是他提剑抽身出来向虞子蓠去,黑纱客见状,一剑向蒙面的飞去,那剑穿过蒙面的胸腔,他剑不及发而死。虞子蓠被吓得愣在那里,她长这么大是头一回见人被杀。只见红艳鲜血从剑pò_chù渗出来,很快便把那人的马褂袍子全染了。两个壮汉见雇主已死,再拼命也得不了钱,因此掉头就跑。黑纱客也不去追他们,他们脚快,一溜烟就不见了影子。
虞子蓠呆呆站在死了那人前面,好久才抬头瞧那黑纱客。黑纱客上前拔出自己的剑,对虞子蓠说道:“这种恶人,死不足惜。”虞子蓠离黑纱客很近,透过那薄薄的黑纱能隐约看见那人的脸。轻纱摇晃时,黑纱客下巴一道刀痕现了出来。虞子蓠望着那死了的,定了定魂,上前去揭他的面纱。面纱一揭,虞子蓠不觉大吃一惊,这人原是纪成有!黑纱客见她吃惊的样子,问道:“这人你认识?”虞子蓠点了点头。黑纱客将剑收回鞘中,四下看看,说道:“这里不能久留,叫人看见了坏事。”黑纱客说着便自往林子外走去,虞子蓠瞥了纪成有一眼,匆匆跟上黑纱客脚步。
“多谢侠士相救,敢问侠士大名。”虞子蓠问。黑纱客行至一条小溪边,停下步子答道:“楚客。”“宗楚客?”她不由得想起唐朝武则天时期的宰相宗楚客。楚客把剑按在石上,摘下斗笠。虞子蓠听他口气觉得这人不像书上讲的侠士那么冷漠,便也不大害怕。楚客见她头发乱糟糟,怕她回去让人疑心,便说道:“你还是拾掇一下再回去,省得惹人嫌疑。”虞子蓠点了点头,又问道:“侠士也认识刚才那个人?”
楚客只笑不答。他看着这位千金小姐,想起她刚才对付那两个壮汉时的蛮劲,心想:“谁说官家的姑娘都是文如弱柳,这个就有股虎劲。”楚客想到此处,问她道:“刚才你既得了机会逃走,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你不怕再被抓住么?”虞子蓠想到这事就心有余悸,若是刚才楚客没有招架住纪成有,这会自己还不知道被掳到什么地方去了呢。“这事本和侠士没有关系,若是侠士为了救我而遭了不测,我这辈子也难以心安。况且我实在看不上那个人,就是他将我杀了我临死也要砸他一块石头才痛快。”
楚客听罢大笑起来,他实在没想到一个朝廷大员家的千金说话还这么豪气,倒和走江湖的人有相似之处。因觉得她有些豪气,楚客又多问了两句道:“那蒙面的把剑横在你脖子上时你就不怕死?还骂他龟孙子?你不怕他真把你一剑杀了?”虞子蓠这才知道原来楚客早就在那里,大约把她怎么用石头砸那两个壮汉的事也看到了。
虞子蓠:“侠士既早在那里,为何不早些出手?难道是要看我的笑话么?”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