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差了一辈人。
谢景从没见过沈晏清的父母,也从来没有听沈晏清提起过他们,他本来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但是有关沈晏清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想去了解。
谢景记得,他是在高三的时候转学才到吴女士身边的。
夜晚临睡之前,谢景小心翼翼地试探:“明天也只有我们几个吗?”
沈晏清把顶灯关了,掀开被子躺下:“就我们四个,没别人了,我爸应该还在谈生意吧,不清楚。就算不是,等他去过年的女人也可以从这里排到阳城市区了,至于我妈,我不清楚她现在在哪,世界某一处吧,她心理有点问题,闲不下来,人影都摸不到。”
这是谢景第一次听沈晏清讲他父母的事情,他语气很随意,就像吃饭喝茶一样平淡,大概是已经习惯了。
谢景一个翻身,压在了沈晏清身上。
他的眼神亮的像星星。
沈晏清仰头亲了谢景一下,笑道:“放心吧,老沈和吴女士还是很好了,明天大年三十,不能太造,你快下来,别撩我了,睡吧。”
大年三十的早上,谢景是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的。
也不知道是那家从一大清早就开始放鞭炮,这边放完那边放,缠缠绵绵不绝于耳。
自从阳城市区开始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开始,谢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炮声了,知道现在才隐约感觉到一点久违的年味。
他们家一直都是老沈做饭,早上煮的j-i蛋和汤圆。
中午老沈在厨房里备菜,谢景端着厨房里煮出来的浆糊,和沈晏清在门外面贴春联,吴女士负责在旁边指挥,是不是贴飞了,或者贴歪了。
刚贴完的时候,老沈叫沈晏清过去接了个电话,沈晏清面无表情地没聊两句就挂了,开起来不是很愉快。
谢景猜测,大概是他爸打来的。
这边的习俗是快到傍晚的时候吃年夜饭,吃饭之前要放鞭炮,一挂火红的鞭炮挂在院子里的竹竿上,老沈指挥沈晏清过去点了,自己在旁边捂着吴女士的耳朵。
年夜饭也很丰盛,摆了慢慢一大桌子。饭后,老沈给另外三个人一人发了一个红包,谢景随手捏了捏,很厚。
他不擅长矫情,但擅长把一切都记在心里。
吃完饭,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几个人在客厅围在一起和面包饺子。他们三个都不太会,包出来的饺子歪歪扭扭都是残废,主力还是老沈,磨磨蹭蹭包了两三个小时。结束的时候,春晚刚刚开始,歌舞表演实在是太无聊了,沈晏清旁边从抽屉里摸出来了一排小烟花,拉着谢景出去,说道:“走,出去,放烟花给你看。”
夜晚天气依旧冷的惊人,但是天气不错,天上闪着星星,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兜盛着四面八方炸开的彩色烟花。
沈晏清沿着池塘边上,没走两步就在地方摆一个尖锥形状的小烟花,整整齐齐的,一包烟花下来,刚好从门口,一直摆到池塘对面的马路上。
他在路边随便捡了一个小木条,用打火机把前头点着了,然后吹灭了明火,只要下面猩红的火星。他弯着腰,伸长了手,用小木条上的火星点燃了引线,点着了就跑,还下一个。
刚走没多久,被他点着的烟花“嗞嗞嗞砰”的炸开,从尖锥口钻出来的烟花,冷白色,一瞬间蹿的老高,像喷泉又像小树,沿着沈晏清走过的路,炸开了整整一排。
一路火树银花。
沈晏清在那边把小木条上面的火星踩灭了,抬头对那边的谢景大声道:“好看吗!景儿,新年快乐。”
冷白色的火光,衬得他的脸格外明亮。
谢景笑了笑,大声回他:“新年快乐!”
因为两边点燃的时间差的问题,一路烟花同时绽放的景象只有几秒钟,没一会,谢景这边的放完了,沈晏清那边的还正在势头上,沈晏清原路回来,一颗快要熄灭的花筒,不听话地从里面小小炸了一下,窜起来的火星,有一颗蹦到沈晏清的袖子上,瞬间给他的羽绒服的外层上烫出了一个小洞。
沈晏清赶忙用手拍了两下,还小那个小火星在到达袖子的时候就已经偃旗息鼓了,给衣服烫了个小洞之后,就再也找不着了。
手一拍,小洞就开始漫天跑绒毛,飘得到处都是。
谢景幸灾乐祸,在一旁哈哈大笑。
吴女士听着动静从屋里跑出来,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老沈歪着头看她:“放烟花吗?”
谢景和沈晏清回来搬了两个小马扎,伸直了腿,并排坐在小院里。
今天没有月亮,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四面八方都是沉闷的烟花炸开的“砰砰砰”的声响。
院子里还飘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火焰味,门口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显得院子里红彤彤的。
吴女士和老沈取代了谢景和沈晏清的位置在池塘旁边放烟花。
吴女士负责放,老沈负责点,小花形状的烟花在吴女士手边一朵朵炸开,马上要熄灭的时候,老沈立即就塞过来两根刚刚点好的。
两人一个放,一个点,在池塘边忙的不亦乐乎。
十来岁的小孩提着用腊酒盒子做成的纸灯笼,成群结队的,一边一闹一边朝大街上走去。
沈晏清一手握着谢景的手,另一只手指着老沈和吴女士:“等我们这么大的时候,我也要这么给你点烟花。”
谢景成功读取到沈晏清话中白头偕老的隐秘期望,锤着他的肩膀笑道:“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