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的紧紧的,米杨由着她心里是说不出的喜悦,她笑着问:“你们怎么来了?”
木大姑娘挽上她的手扶她走,语声里也带着哭腔,“你可别笑了,牙齿上都有黄泥,可真的丑死了,你这样子连我都比你漂亮了。”
“你不就是比我漂亮嘛,你以前在寝室都这么说的。”米杨又笑,想到她的‘黄牙’便立马闭了嘴,以前,木大姑娘可是从来都不承认米杨比她漂亮的。
“好了别说了,先回去,三儿肯定哪里受伤了。”姜秀婉弯腰蹲在米杨身前作势要背她却被大丫她阿爸拦下了,他出声制止:“哪有姑娘家背姑娘的,哪受的住,我来。”说完也不顾米杨反对一把背起就往米杨住的地方走。
米杨其他划伤的地方都不要紧,就是左脚肿的跟馒头似的,村里的土医生看过后说没伤到要害休息一段时间就好,木大姑娘她们听后这才放下心来。
米杨看着面前一个个红肿着眼睛的姑娘们便觉得有些好笑,她行动不便就伸手招呼她们过来她身边坐下,“你们都干嘛啊,受伤的可是我,我都没哭你们倒难受上了。”
“谁哭了……反正我没有。”木大姑娘和张茗蕊同时开口,然后都转过身子不去瞧米杨,来时的路上她们非常兴奋,快到的时候瞧见了一路的野花,明朗的天空有时路上会经过牛羊,她们觉得米杨不是来支教的,反倒像是来隐居的,她们还羡慕她来着,可真当来了这里见到了她才发现她们之前想的都大错特错了,两年下来,米杨黑了也清瘦了不少,这对她们而言别提有多心疼了。
姜秀婉看了站着的两人一眼,又看了眼转着乌溜溜大眼珠子一脸无辜的米杨,她坐在了她身边说:“别理她们,三儿,跟我说说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那晚,四个姑娘说了一夜的话,她们陪了米杨几天后就被她给赶回去了,原因是姜秀婉还要上学,另外两个人也要上班,终究她们也没有久留,临去前她们说希望米杨快点回去,她们等她,米杨笑着同她们挥手,目送她们走远,风带着她对所有人的祝福也飘向了远方,她转过身眼角飘下一滴泪珠儿,她要以什么理由回去呢,那人还盼吗?
一个月后,米杨的脚能下地走几岁了,她拄着大丫阿爸给她做的拐杖站在山坡上看着孩子们放风筝,那是他们自己做的,孩子奔跑着风筝越飞越高,米杨抬手遮挡着些许阳光,曾几何时她也为一个人做过一个风筝,只是手法太差,想到这一个月下来,她也同当年的他一样拄了回拐杖,以前她总想试试拄着走是什么滋味,如今深有体会却感觉神伤不已。
她看着孩子们在风筝飞到最高处的时候将其断线,每个飞远的风筝上都有着他们的美好祈愿,她真心希望他们都能梦想成真,就像当年放风筝的自己,她相信天使会善对她,更会善对每个心地纯净的孩子。
米杨看了眼手中的信纸,这封信十分简短上面只有一句话——我的小姑娘,流浪了这么久,是时候该回家了。
这是苏尹周写给她的第四十九封信。
米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她从来没有收到过寝室姑娘的回信,但她任然照例半月寄一封,可能她寄的是一份思念吧。
大丫他爸抱着一堆信拿给她的时候,她都傻眼了,他说是村长给他的,米杨拿过信一一拆开,每封信的开头第一句均是——我的小姑娘你在那边还好吗?而结尾也一致相同,仅有二字——等你。
“老师,你怎么哭了?”
米杨转身擦了擦眼泪,“没有,只是刚才风吹起沙子迷了眼睛。”
“这个送给你。”大丫将手上的一个花环递给了米杨,米杨笑着摸着她的头发,“我们大丫真是长大了,都会编花环送给老师了。”
“不是不是”她跳了起来,两根高马尾辫一翘一翘的,煞是可爱,这还是她早上帮她编的,只见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堆彩色糖,上面还有棒棒糖,米杨突然就想到了什么犹自不相信,却听大丫指着前方说:“是那个叔叔给我的花,他给我糖然后让我把这个花花送给你。”
米杨望着前方的来人,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那个手上拿着花出现在面前的修长身影不是她梦里的苏尹周又是谁?
“你来了……”
米杨的声音里还有着一丝不敢置信,她伸手去触碰他的脸,结果反被对方一把抓住,她的眼泪再次流出,米杨终于知道,无论她在哪里无论要多久,他都会找到她。
她喜欢的人,是个连亲吻都会害羞的老男人,是她爱了整整九年的人,他对她说:“宝贝,我来接你回家了。”
2018年三月,当樱花开遍整个山坡的时候,四散的花瓣随风飘舞,它们宣告着冬天的离去带来了春天的气息,也带来了一对新人的婚礼。
米杨和苏尹周的婚礼在那个低调的小山村举行,她支教的孩子们都来当她的小花童。
村里有条樱花江,新娘顺着江水而来一路粉红齐飞,对岸早已等了苏尹周,他穿着古时新郎服饰,这是一场仿古婚礼。新娘到岸后被新郎背起踏上了那条鲜花铺就的地毯,到达山坡时他们一同回望来时的花路,这条花毯就像他们这些年的过往,有黑有红有白有黄,概括了人生的酸甜苦辣。
他们彼此对望,苏尹周拿着戒指单膝下跪,“我以花为媒,以山川为我们的誓言,我的小姑娘,你可愿嫁于我,从此你喜我喜,你忧我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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