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话不多,跟在身后不声不响,仿佛没有这个人似的,她慢慢也就放开了。
昨天进了院子她就惦记上那几株牡丹,这会儿得了空,便蹲在花株旁一朵一朵仔仔细细地看过去,等将院中所有的牡丹观赏一遍,她心中就有了些想法,回房把做珠花的绸缎珠子搬出来,在院里的水榭中专心琢磨。
没过多久,珠儿突然上前轻声道:“少奶奶,府里几位小姐来了。”
青柳抬起头,就见水边回廊走过来几名女子,她忙站起来迎上去。
来的是二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
听薛氏说,二小姐比林湛小几个月,今年也是二十七,她面容明艳,只是看着有些沉默。
三小姐四小姐都是十六岁,两人一个温婉一个活泼。
二小姐道:“冒昧上门,扰了嫂子的清净,嫂子可别怪罪。”
青柳忙道:“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你们能来看我,我高兴都来不及。珠儿,快去屋里倒茶来。”
四小姐见到她桌上的物品,好奇地凑过去,“嫂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青柳将桌面上杂乱的东西起来,笑道:“闲着无事,做点小东西打发时间。”
四小姐见篮子里有一个做好的珠花,便拿了出来,道:“这是什么花?怪可爱的。”
青柳道:“是路边的一种小花,也不知叫什么,妹妹若不嫌弃,只管拿去。”
四小姐撇了撇嘴,又放了回去,道:“我就看看,哪好意思拿嫂子的东西。”
三小姐轻声细语道:“我倒很喜欢,嫂子送我好不好?”
听出四小姐话里似有几分轻视,青柳原不想计较,她这样的大家小姐,瞧不起这种小东西也很正常,只是心里到底有些恼,问是她要问的,问完了却又来嫌弃,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有意给她难堪。
见三小姐给她解围,她笑了笑,道:“三妹妹若想要,不如再等等,那一朵之前让我做坏了,我正准备重新做一朵,等做完了,再让珠儿给你送去。”
三小姐微微有些诧异,原本见这嫂子看着软软的,担心她受欺负面上下不来,没想到她竟会如此还击。她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谢过嫂子了。”
四小姐眉头一皱,正要说话,恰好珠儿端着茶点进来,将她的话打断。
青柳问珠儿:“你看看二少奶奶在不在屋内?客人来了,也请她出来坐坐。”
“是。”珠儿福了一身,又去了。
二小姐桌子底下拉了拉四小姐的衣袖,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再说。
四小姐哼了一声,气鼓鼓坐在边上。
青柳只当没听见,与三小姐轻声说着话,不时也与二小姐说几句。
锦娘带着瑞哥儿过来后,水榭里的气氛才逐渐活跃起来。
午饭前,三位小姐一同告辞。
兰姨娘和孙姨娘有各自的院子,几位小姐也随自己娘亲住,到了半道上便分开了。
周围没有外人,四小姐恼道:“姐姐,你刚才干嘛拉着我,你瞧她那样,不过是个乡下来的泥腿子,竟敢那么跟我说话!”
二小姐道:“不论你心里怎么想,这种话却不能放嘴上说。如今姑妈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她又是姑妈面前的红人,你跟她闹起来,对咱们没有好处。”
四小姐又气冲冲地哼了一声,“一朵路边的野花,她还当成宝要送给我,以为我像她那样眼皮子浅?我看姑妈也是糊涂了,当年执意要嫁个乡下人,现在又给大表哥娶了这么个女人!”
二小姐沉下脸,“住嘴!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我……”四小姐瘪着嘴,“怕什么,又没人听见。”
二小姐有些灰心,她这个妹妹,已经被她娘宠坏了,光长年纪,不长心眼,等嫁到婆家去,不知要惹出什么祸。
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从小不知劝过多少回,不见她收敛,如今她自己守着二嫁的身份在娘家,自身都难保,眼看两个妹妹年内就要嫁了,整日在她面前喜气洋洋地说着嫁妆、未来夫婿,没见她们体谅过她的苦楚,她又何必操心那么多?
青柳虽当场拿话激四小姐,事后却有几分后悔,她在别人家做客,不该这么意气用事,若四小姐真闹起来,让老太太知道,她虽不觉得自己理亏,但恐怕也会让薛氏为难。
心里记着这事,下午就有几分心事重重。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跟薛氏坦白,让她心里有个底。
薛氏见她郑重其事,以为是多严重的事,没想到只是这样,听后安慰道:“青柳不必内疚,安心去休息吧,一切有我呢。”
等青柳下去了,薛氏哂笑一声,摇了摇头。
她哥哥的一位太太两位姨娘里,她唯一不喜欢的就是孙姨娘,小家出生,却又心高气傲,仗着年轻貌美,就有了些痴心妄想。也不看看别人家的姨娘过得是什么日子,她能有今日的逍遥自在,全看太太钱氏宽宏和善,她倒还红着眼睛盯着太太的位置,以为别人不知道呢!
活脱脱的一只白眼狼,教出来的女儿也不得人喜欢,眼睛长在头顶上,忘了自己几分几两。
别说那只是个姨娘,只是个庶出的小姐,就算是太太嫡出的瑜哥儿,见了青柳也得是客客气气的,她薛蕤的儿媳妇,轮得到她们作践?
青柳与薛氏说过,心中就安定许多,得以静了心在房中练字。
珠儿给她端了碟牡丹芋头糕,是厨房新做的。
青柳看着新奇,没想道才尝了一口,肠胃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