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不知何时就没有再晃动了,卫绾的手握着绳索却没有松开,雪依然还在下,什么都是白茫茫的,入眼所见,若不是可以清晰地看见一个人的轮廓,薛昭差点就没能认出来这是卫绾的。
那喝了药之后,虽然是睡的沉,但不知怎么就突然醒过来了,这醒过来,脑子里混沌的厉害,硬是让她在床上呆坐了好久,那眼睛都眨出好几滴眼泪,才以她想起先前自己所做的那些糗事告终。简直是要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再不要见人才好,真是丢人,真真的是丢人,会要糖吃,吃了还啃人下巴,啃了人下巴还舔手?会说脱裤子打屁股那种话的人绝对不是她……她怎么会是说这种话,做这种事的人呢?可是说都说了,做也做了,这要不承认就更要不得了。自怨自艾了好一阵后,薛昭发现作为此事唯一见证人的卫绾不在,才想着毁尸灭迹……嗯,在对方大嘴巴说出这种事之前,最好让对方把这件事烂进肚子里。
只是,问了那些蓝衣,却没有一人知晓卫绾去了哪儿。可这天色也是晚了,人又能去哪儿呢。城主府很大,薛昭还是个病人,里里外外穿了袄子还套了大氅,这一路寻过去不住搓手顺带呵气,那也是冷得紧。原来在家里,冬日甚少出门,这厢里还真是想把自己脖子给砍了,只是,忽然觉得迷路也有迷路的好处,这样子乱转,竟然就这么看见人了。
想要喊人,喊名字还是卫城主?忽然有些犹豫,毕竟刚刚就这么轻薄了人家,再主动开口,那感觉,怎么都不对……而且,在第一时间犹豫之后,薛昭就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了。
原来就知道这人生得好,没想到,这雪纷飞的模样,倒是将其更显得出尘了,风吹衣袍,飘飘乎几欲乘风而羽化登仙?雪落在卫绾的睫毛上,甚至还有了冰晶的迹象。
“哦,是薛姑娘啊。”那语气平平淡淡的,若不是薛昭看着卫绾的眼神茫然,还真的会以为卫绾是在嘲讽她呢。
薛昭等了好久,都没有再等到卫绾说下一句话,再看卫绾,刚刚抬起的头又在顷刻间低了下去。这是怎么了?
薛昭感觉也不像是在生自己的气,可是还有什么么?先前她还在睡觉,她可不知道。不说是气恼,就有那么一瞬间在为自己不懂对方而感觉到了无力。看样子那么需要安慰的一个人就在她面前,但是偏偏是她,就是一点能用来安慰的话都没办法说出口。
从来没有安慰过人,从来也没有需要她安慰的人。她所擅长的以理服人对于蛮不讲理的人无用,对于无理可讲的人亦是无用。
但是好像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薛昭慢慢地走近卫绾,虽然直到薛昭走到了卫绾的身后,卫绾都没有再抬头,但薛昭还是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去做了,她记得这种感觉,她在卫绾握着绳索的位置上再几个刻度,双手握住了那绳索,然后卫绾望向她,她仅是报以一个笑容,便是将秋千推远,卫绾还坐在那蹬板上,随着薛昭的来回跑动,她也越荡越高,感觉喉咙里憋闷的那一口气马上就要出来了,卫绾立时感觉身子轻了不少。可是,她扭头看向身后那个跑动起来都有些气喘吁吁的人,心中发涩,程度又不知几何。
这家伙还是病着的呢。
卫绾滚动了下喉咙,轻轻地喊了声:“不用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啊?”薛昭眼下也只能安心做一件事,刚把卫绾推远,那声音也随即远去,是以,她并没有听清,她仰着头,待得秋千回荡回来,便是疑惑了一声,恰逢卫绾回头,那唇瓣相触,一触便分,冷的是卫绾的,热的可是薛昭。
说不得是谁的过错。薛昭被这一回吓得立即撒手,连退几步,屁股就是坐在地上,动也难动。
而卫绾的反应就要比薛昭好多了,可谓是并没有多少表情,她是有内力的人,无需那秋千自行停下,她一脚虚虚踏出,一手握绳,秋千自行垂下不动,她便是也落地。她想拉薛昭起来,但薛昭却是挥舞着手臂,看样子是唯恐避之不及。
“你怕我?”卫绾目光一敛,那眼神煞是痛心,再回伤心之地,那触景伤情,总会由景及人,虽知道现下自己情绪的发泄和这人并无甚关系,但奈何,就是不能自已。
“没有。”薛昭当即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挥开这人伸过来的手,只是本能地觉得,她应当如此。她还从未亲过人的,而且眼前之人还是个男子……这,慌乱之下,哪里还能正常思考。
“那你是厌了我?”卫绾口气便愈加咄咄逼人,心中自持,可是于口中无用,那又能怎么办?
薛昭赶紧从地上起来,她可不及卫绾的内力高深,那地面上有些雪化了,弄得衣服都有些s-hi,闻此言,仍是不敢让卫绾靠近,答话又要急切几分:“这更没有。”
“那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远?”
薛昭能说什么呢,这是闹哪样啊?这话她听起来就怪怪的,哪里敢顺口答的,她只能说:“我是女子,卫城主你是男子,距离远点,也算是正常。”
“是么?”卫绾忽然轻笑了声:“我道是以为薛姑娘待我,终是有所不同的,原来也就一词,正常,什么才算是正常,y-in阳?正反?”
“我……”薛昭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卫绾那眼底微光,她还是闭紧了嘴巴。不能再说下去了,这人,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薛昭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薛姑娘是受了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