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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刘大爷的嘴还没停下来,碎碎叨叨:“瞧你还比人家姑娘大好几岁的,多大个人了,半点不知分寸。你们俩若是小两口也就罢了,若要不是,你安的什么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呢?”他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冷哼且鄙夷地看着沈怿。
后者不以为意地一笑:“哦?我安的什么心思?”
刘大爷皱了皱:“你肯定想白占人家便宜,还不打算负责。”
书辞立时挑起眉,并很怀疑地朝后退了一步。
沈怿瞧着她这个举动很是不悦:“你还真信?!”
他颦起眉:“我要想碰你,能留你到今天?”
刘大爷啧了声,“小孩子家家,出言不逊。”作势扬手就要打。
沈怿虽一直忍让,眼下也不会由着他出手,抬臂一挥挡在耳畔,却不料这老者的身形竟很矫健,手腕翻转游刃有余地朝他推去。
两人下盘纹丝不动,只拼掌法,眨眼间就过了数招,然而这招式的幅度又都不大,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人有礼的在打太极。
碍于书辞在旁,不欲与他缠斗,刘大爷率先撤了力,只用手心摁住沈怿的胳膊,淡笑道:“年轻人,言语轻薄了也不好,这要是在我们村,可是得对姑娘负责的。”
第二十七章
沈怿闻言一脸的不屑:“负责就负责,我又不是娶不起。”
书辞底下悄悄拿脚踢了踢他:“你瞎说八道什么啊。”
“怎么?”对她这个反应略有不满,沈怿转过眼,“觉得跟着我委屈你了?”
书辞想都没想就点头:“当然委屈我了!”
没料到她竟这样厚颜无耻的承认了,沈怿一口气没提上来,“你!……”
刘大爷看好戏的样子在那儿呐呐呐了半天:“瞧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
见他俩一个鼻孔出气,沈怿睇了书辞一眼,冷哼一声走了。
老头子哈哈一笑,朝书辞道:“别理他,走走走,我带你去你的住处。”
跟着他走下土埂,老槐树边儿就是一间小院。
“这屋里住的是个寡妇,姓韦,家里面除了她和孩子没别人了。你是个女娃娃,我想着跟她挤一挤比较好,免得遭人说闲话,是不?”
难为他这么细心,书辞不由感激地笑道:“还是您老人家想的周到。”
韦寡妇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然而常年的劳作使得皮肤有些粗糙黝黑,不过她那个小女儿却很可爱,才四五岁的模样,眼睛亮得出奇。
小孩子玩心大,加上平时少有人拜访,牵着书辞去看她捡的小黄狗。
毕竟是城里来的姑娘,韦寡妇不敢怠慢,足足将屋子打扫了两三遍。
“姐姐,你不用忙的。”
书辞抱着小韦走过来,“我一会儿自己收拾就好了。”
韦寡妇显得讪讪的:“我们这地方,想来你住不惯,怕是怠慢了。”
“不要紧,我不挑,到哪儿都能睡着。”
另一边儿,刘大爷回了家,洗了两根粗长的白萝卜,在灶台前呼哧呼哧的切着,鼻中还哼哼着曲儿。
沈怿靠在门上神色平淡地打量着他。
背后一双眼睛,盯久了刘大爷也感到不适,拎着菜刀侧过身,“怎么?你也想来试试?”
他并未回答,只似笑非笑地说道:“前辈功夫不错。”
“你也不差。”难得被人夸奖,刘大爷倒是应承得快,“彼此彼此。”
沈怿淡笑,冲他下半身努努嘴:“前辈这腿,是旧伤吧?”
“干嘛,想乘人之危呀。”刘大爷咧着嘴瞪他。
“不敢。”他这话,恭维得格外敷衍。
刘大爷轻哼一声,继续切菜,“你还别小看这伤,讲出来怕吓到你……这可是诏狱里走了一圈的结果。”
“哦?”沈怿这一个字,吐得百转千回。
“知道厉害了吧,当今天下进了诏狱还能活着出来的,没几个啦,小子。”
小小的山村竟也卧虎藏龙,果然不能小觑。
沈怿背着手走进书辞的这个小院,抬眼就见到她坐在那儿玩纺车,咯吱咯吱的搅得很带劲。
“你怎么来了。”她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个位置,手上却还没停,“咱们这儿都是女人家,刘大伯不看着你啦?”
他避开不答:“一口一个大伯,你倒是攀上亲戚了。”
书辞挑眉道:“四海之内皆兄弟。”
沈怿懒懒地笑了一声,垂眸看她将棉花搓成的捻子接到纺车上纺成线,那动作可以说是生疏得不能再生疏了。
“你以前没玩过这个?”
“没。”她边转轮子边道,“我会做针线活儿又不代表我会纺线。”
说话间,寡妇的女儿小韦哒哒哒跑到书辞身边,瞧见沈怿吓了一下,从开心地牵她衣摆变成了胆战心惊地牵她衣摆。
原因是她手上只有两颗糖豆,哪知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还长得不是很友善,犹豫了很久,小韦仍是把糖豆喂了一颗给书辞,另一颗自己吃了。
“娘让我,给你的。”
“谢谢。”她凑上去在小姑娘脸上亲了亲,后者欢欢喜喜地跑开了。
书辞不禁叹道:“真可爱。”
这种地方生长的孩子都比较粗糙,自然比不得宫中的公主郡主,反正沈怿是没看出来哪里可爱。
“你喜欢小孩子?”
“还好吧,主要是小韦比较爱粘人。”她想了想,补充说,“长得像我弟弟。”
沈怿侧目看她,颦了颦眉。觉得一个小姑娘长得像她弟弟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