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下面的地牢里关着宣离,若是碰上拂羽的血,后果不堪设想。
是谁撬动了血池的入口?
云依忽感周身一冷,未待人反应,脖颈便被人扼住了,灵漪面目狰狞,一双深紫色的眼睛紧盯着云依,“是不是你?”
云依呼吸不畅,下意识的握住灵漪的手腕想要挣扎,然而越动颈间的力道越重,脑海里映出陌生的念头,灵漪真的会掐死他,毕竟直到现在,云依也不知灵漪为何救他,但终归不是非救不可。
“咳咳……尊上,云依,云依什么都没做过。”他的确什么都没做过,毕竟他连下面有没有密
室都不知道,从始至终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灵漪紧了紧力道,一时也难以判断,烦躁中如同抛什么废物一般将云依扔在了门口,云依后背碰上了门槛,肋骨如同断了一般钻心的疼。
灵漪左右查看,自己也感觉应当不是云依做的,不过一个玩物而已,自己也从未与人说过什么密室,何况血牢的入口历来严丝合缝,如何会出现血漏的情况呢?
饶是如此,为了以防万一,灵漪还是在云依身上下了禁制,浑身灵力被禁锢,云依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低头站在人身后。
灵漪终于看见了拂羽脸上的伤口,他侧身睨了云依一眼,嗤道:“就这么等不及?”随即如同惋惜一般,几缕魔气擦过拂羽脸上的伤口,似笑非笑道:“多英气的一张脸啊,就这么毁了。”
殷红的伤口之上透出淡淡的紫色,拂羽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如同置身烈火中一般让他终于挣动起来。
好热,好疼,好痒,他想抓自己的脸
“真不知道,这种样子的你,凤陵还会不会要?哦不对,凤神之死靡它,大约不论你变为何种样子,都始终如一吧,哈哈哈哈”灵漪也不懂自己为何要笑,只觉心中畅快,所想之事好似近在眼前一般。
密室再次传来异动,这次连被禁锢了法术的云依也感知到了,翻涌的陌生灵气向上爬窜着,灵漪收起笑容,想探下去看看密室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心里的预感不太好,广袖一挥,没了灵力的云依便如同废纸一般被扇出殿外,“出去。”
屋外竟是下了雪,云依躺在雪地里,背上火辣辣的疼,石阶下方是一动不动的魔兵,他们皆如没有感情的傀儡一般目不斜视的站着,像是没有看见云依,扑簌簌的雪花打在脸上,他一个人从雪地里爬起来,望着紧闭的殿门出神,他想笑,可鼻子又很酸,宣离曾说,他见拂羽可怜便将他抱了回来,然而乱世之中,谁不可怜,谁不是家破人亡?
待云依出去,整个血牢霎时黑了,灵漪指尖是比夜色还要浓稠的魔气,就在他想要将灵力送入底下密室的一瞬,一抹异常刺眼的光芒突兀的顺着拂羽的血迹先他一步落进了密室,血雾在密室上空炸开,那先前滴落在宣离身上的血突然泛起光来,一时间,之前被压制着的灵脉缓缓复苏,与其一同来的,还有宣离连辨认都无需辨认的,独属于拂羽身上的味道。站在雾气中央的白影静静的看向宣离的方向,玄清扇红光暴涨,扇面放大的一瞬,对面的人突然道:“玄清扇?唔那南海的凤生长老你可曾识得?”
宣离一愣,凤生长老?那都是十几万年前的事儿了,宣离再如何也不过六万岁,哪里能识得?只在族谱上看过罢了。
“我与凤生长老也算有点交情,你既是凤生长老的族人,便走吧!我也歇了。”
宣离对人突然让自己离开的行为有些不解,他被困在这密室里将近一天,刚刚还说着贡品,现在突然这么好心的让自己走,其中必然有诈,何况宣离早就有很多想问的问题了,现在既然对方先退一步,不如抓着机会一次问清楚,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眼前的白雾似在逐渐消散,宣离心下一紧,忙道: “等等,你当真是魔神?”
“嗤——”消散的白雾停下来,那人好似听见了多好笑的笑话一样,“魔神?你们给我取的名字吗?可真难听,小家伙,记住了,我叫扶何,他们都称我踏玉天尊,并非叫什么魔神,俗气死了。”
“那你是魔族人?”
“魔族?你是没好好听我讲话吗?我不是说他们都称我为踏玉天尊吗?当然是神仙,小凤凰,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对了,如今的凤族族长是谁?我
看你生的很是标致啊,可婚配了……”
宣离被这一连串的问题弄的有些茫然,他心里很急,迫切的想知道答案然后出去找拂羽,然而对方像是和他兜圈子一般,刻意避开了宣离的问题,身上的红光忽然间开始闪动,与此同时,丝丝缕缕魔气顺着中缝漫进来,景安抓住宣离的袖子,一瞬间,宣离恍若从梦中惊醒一般,打了个冷颤。
眼前的白雾已经很淡,雾中的人影也基本散去了,宣离当即明白过来,对方这是在给他下套,穿丝引迅速出袖,穿过白雾中心,将最后几缕还能看见的雾气绑住了,宣离直觉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走了。
下一秒,宣离眼前猛的出现许多陌生的画面,那是一池子血,血池边缘站着灵漪,那人似乎在施法,画面有些模糊,朦胧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粘在了视线上,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偶尔会有一瞬间的变黑,宣离越看越觉得诧异,这就像,就像人的眼睛一样猛然间,宣离反应过来,这是——通感,是他与拂羽的通感,他在透过拂羽的眼睛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