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沐尘的威胁,盛怒中的关欣桐瞬间清醒下来,冷汗立刻流下来,她手忙脚乱地重新跪好磕头道:“大人息怒,民女不会再冲动了。”
程浩见她这么快便恢复了理智,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失望。
关欣怡信不过自己这个冲动易怒傻堂妹,抱拳道:“大人,鉴于人证情绪不稳,可否由民女代她与程二少爷对质?”
“准。”
程浩闻言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对付这个大小姐可比那个二小姐难多了,他如临大敌般攥紧了拳头。
“你刚刚那番话的意思是说近来与人证交好只是为了报复先前关于安家官司的事?与其它无关?”关欣怡问。
“对!”程浩眼睛看地上,语气含着几分怒意,“我程家的名声因你关家而受损,我起意想报复又有何奇怪?”
“是不奇怪,我只是对程二少爷你对安大小姐的情意感到佩服,出了这种事,你还为了她而报复舍妹,这份情意当真是感天动地。”关欣怡说完后心里默默念着道歉的话,希望逝去的安佳不要气恼她今日的行为,与心存恶意的程家对质,两家的矛盾冲突根源——安家根本避免不了会被提及。
安佳的事是程浩心头的刺,被关欣怡冷不防提到,他差点就如方才的关欣桐那般失了理智,费了好大一番力才缓和下情绪,咬牙道:“我是为了程家的名声想报复关家,与安家的事无关!”
“哦?程家的名声受损是被关家害的?与安家无关?”关欣怡悄目含着冷意看着他,嗤道,“我很纳闷,程家的名声受损不是你们咎由自取吗?若真想将错处都推到别人头上,那安家与你的仇怨不是比关家更大吗?毕竟谁若提起程家二少爷,大家首先想起的可是被安家算计着差点喜当爹的事,而非被关家害得绿云罩顶,你说是吗?”
这程家心存歹意,一次两次不停地想害父亲背了杀害李潜的罪名,简直可恨,她不介意在这个场合专挑程浩的痛处猛踩!
“绿云罩顶”和“喜当爹”这两个词是程浩最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此时被关欣怡当众提起,他只觉全身血缘都涌上了头,堂外几道嘲笑声传入耳中更是令他浑身有如被针扎般难受,大声斥道:“若非你上公堂咄咄逼人,我程家又岂会轮为笑柄?都是你害的!我就要报复你家!安家有错,但他们已经死了至亲且名声没比程家没好到哪里去,只有你家日子半分不受影响,卑鄙无耻,我最恨的就是你家!”
关欣怡听得秀眉一扬,嗤笑道:“感情人被狗咬后就只能受着不能反击?若合理反击了就得过苦日子,否则就卑鄙无耻,请问这是什么逻辑?”
“强盗逻辑!”堂外的张暮捏着嗓子喊道。
几名土匪很捧场地哄笑出声,令程浩脸胀得通红,牙都快咬破了。
“人又没将狗打死,狗却将人恨上了,处处使坏,还……”
“你口口声声将我程家比作狗是何居心?你一个女人怎么这么不是东西?活该没人要!和你那个蠢堂妹一样作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吧,这是你关家的报应!”程家理智大失,嘶吼着打断关欣怡的话。
“我有说程家是狗吗?有人听到吗?”
“没听到!”堂外很多人应声。
关欣怡看着胸口起伏很大明显已经不镇定了的人,道:“我没说程家是狗,结果你非这么认为,莫非你也打心里觉得你们程家所作所为是畜牲行为?”
这话说得堂外有些养狗的人家不乐意了,大声道:“狗也是好狗多,你不能一杆子打翻所有狗!”
关欣怡忙回头抱拳:“抱歉,抱歉,我没有污辱狗的意思,狗确实比很多人都可爱。”
琢磨过味来的人一听瞬间大笑出声,程浩脸胀成了猪肝色,突然大喊一声,然后指着关欣怡骂道:“你看看你就是这么讨厌不要脸!活该被人恨着!”
此言一出,向来疼爱女儿的关二河立刻变了脸,还没等出声有人反应比他更快。
江沐尘沉着脸重重拍了下惊堂木:“程浩在公堂乱吼乱叫,恶意扰乱公堂,来人啊,先拉出去杖责三十!”
程浩连反抗都没来得及便被拉下去挨板子,每板子都打得很实,三十板子下来再回到公堂上他只能趴着,并且没力气再冲人耍横了。
看到程浩挨打,关欣桐感到解气,她也没说什么,就一直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看得程浩频频用阴狠的目光回瞪她。
“继续审案。”江沐尘看着终于老实了的程浩,表情严肃地问,“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程家名声受损而报复关家,你收买于二以及企图诱骗关二小姐作伪证一事程家其他人可知情?”
“都……不知情,全是草民一人所为。”程浩有气无力地回道,平时养尊处优,状汉挨了实打实的三十大板可能还不会太伤元气,可是他却受不住,感觉快晕了。
关欣怡开口:“大人,民女有话想问他。”
“准。”
“程二少爷,你说你要报复我家,为何早不来晚不来,非要李潜的死被发现后才突然实施?一边收买于二,一边蓄意接近舍妹,双线并发,这等有预谋的行为不像是纯报复,更像是找关家作替死鬼!”
“你胡说!”本是很强硬的反驳话,已经眼冒金星的程浩却说得气若游丝。
关欣怡根本没给他喘气的机会:“一个人自认受了天大委屈后,最愤怒的时刻该是受委屈的那一瞬间!可能这点怒意在之后的几日发酵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