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性命无忧。可是这性命无忧之后,他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着她。
他眉头顿时打了个结,让斥候退下之后,他在大帐内背着双手左右走动,焦躁不已。他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都已经分裂成了两半。
‘男子汉大丈夫,应当以大事为重,若是错过,恐怕再难以找到这样的机会,晋阳何其重要,一旦段兰带兵返回晋阳,如同虎入深山。’
‘人还没找到,万一她在那个混账玩意儿手下,受了委屈呢?一旦走了,杨隐之那个混账小子办事不力要怎么办?’
‘大军之内,必须有人坐镇,离了人就不行了,何况若是被他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那她呢?’
慕容定脑袋疼的厉害,突然他脚下狠狠一跺,自己跑回大帐中的席子上坐好。天人交战好会,都没有得出个最后结果。他两根手指轻轻按压住头颅两侧的太阳穴,从鼻子里呼出口气来。
他大点就出来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看得多,经历的也多。心中明白机会稍纵即逝,若是不立刻抓住,可能就一败涂地。可是那个小女子,应当也是十分焦急的在等他吧?
都怪杨隐之这个小子,这么久了,还不给他送来消息。是好是歹,也要和他说一声吧?!
慕容定焦躁的厉害,他搓了搓手,过了好久下定决心,看向李涛,李涛被慕容定这么一盯,不由得心里猛然一惊,战战兢兢哆哆嗦嗦。
“将军,有人求见将军!”正在此时,外面的士兵进来禀告。
“嗯。”慕容定点头。
李涛顿觉松口气。
*
朝廷败的毫无悬念,临时拼凑起来的那些人,不是农田里头抓来的农夫,就是想要趁乱摸些便宜的小混混,这些人没太多人经过操练,会的不过是打架斗殴,上了沙场如同一盘散沙,如何抵挡段兰手下的精兵?左右翼才动,还没有轮到中军出动,就一触即溃。哪怕后面有督战的校尉手持钢刀砍杀那些向后退的士兵,也没有拯救溃败之势。
人心散了,军阵也乱了,就算大将再有将才,也是无可奈何。
于怀州被段兰大军大败的消息传回洛阳,元绩几乎瘫倒在御座上,他迅速召集宗室入宫商量对策,以往那些口若悬河的宗室子弟此刻在他面前闭嘴不出一声。
元绩伸手抚额,抬眼看向下头的宗室,嗓音嘶哑难听,“如今段逆之子离洛阳就差一条河,你们可有救洛阳于水火之中的办法?”
元氏诸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不出话来。元谵望了元穆一眼,元穆低垂着眼也是一言不发。
“或许……我们可以往西退?”元谵迟疑了半晌,抬首道。
宫殿之内实在太安静,安静的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宫殿里回响。
元绩放下手来,定定的看向元谵。其他宗室的目光也唰的一下全集聚在了元谵脸上,这么多人的目光一时全集聚在他脸上,尤其元绩的目光火热,看的他生出了拔腿而逃的冲动。元谵吞了一口唾沫,好歹将心中这股冲动给压了下来,对御座上头的皇帝一拜,“陛下,如今洛阳势必不可守,北上回到漠南草原也是困难重重,臣觉得不如西进入关,进入函谷关,迁都长安。”
“可是长安已经荒废了一段日子,宫殿等物都是百年前留下来的,早已经不可居住人。陛下若是过去,岂不是无处安身?”有宗室出来反对道。
元谵一听这话,立即心里不高兴了,“当年□□等人也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何况现在段贼几乎要兵临城下,洛阳守备空虚,所以臣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陛下明鉴。”
众人听到这话,除了元穆之外,脸上都露出些许犹豫来。元绩一脸头痛,“我朝定都洛阳已经有三十年,几代先帝精心经营,朕若是为了躲避段贼,西奔长安……”
“陛下,洛阳的守备薄弱,和段贼相争,无异于以卵击石。”元谵急切道,“至少长安前面还有函谷关可守,且秦地西靠蜀川这等产粮之地。休养生息够了,完全可以卷土重来,驱逐段贼!”
“说的轻巧!”有人哼了声,“段贼就在眼前,如何能来得及?”
“不说其他,就是宫城之内,要西巡长安也是困难重重。”
元谵被气的个倒仰,他说这话难道还只是为了他一个人着想不成?
元穆看了一眼上头的元绩,元绩眼珠很快左右转动着,似乎在思考两人的说法,到底哪个更有说服力些。他无意间抬头,见到元穆坐在那里,顿时开口,“中书侍郎认为如何?”
元穆抬身,对元绩一拜,“陛下,臣觉得侍中此话可行。洛阳是几代先帝精心经营之地,但是段贼就在眼前,不如暂时西巡长安,等勤王之师击退段贼之后,再回洛阳。”
“可是段贼已经快到了眼皮子下头,贸然去长安,万一段贼也跟着一块进入函谷关呢?”
“函谷关易守难攻,何况秦地除掉函谷关之外,还有其他三关可守。只要及时守住函谷关,段贼何敢轻易入关?”
“一派胡言!函谷关易守难攻没错,秦地也靠有其他三关没错,可是有这四关,秦还不是一样被楚人给灭了!”
顿时宫殿里吵起来了。
双方争持不下。
元绩听了一会,只觉得脑袋更疼,“好了,这件事让朕再想想。”
宗室们出宫殿后,元谵愤愤不平的和元穆走在一块,待到出了宫门,他才道,“这个法子已经是我能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