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趣,只可惜其中一朵碎了一瓣花。
“小北儿……”明月抬头看向天际,眼中是温和的笑意,“商国的彼岸花是不是开了?”
“是。”祭玉歪头靠在他身上,看着苍茫的天际,眸中一片涟漪,“花期已至,唯待君归。”
“那便好。”明月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凝目看着天际温润的晨光。
“小北儿,我想自己该给一个人道个歉。”明月叹气,然后有些无奈,“道歉啊……”
“既然是道歉,亲自去说更显诚意。”祭玉盈盈一笑,然后陪他看着渐渐升起的暖日。
远处马蹄声渐近,祭玉起身往前走,看见几道熟悉的影子,她终于松了口气,“哥哥,拂歌他们过来了,我们马上回商国看彼岸花。”
“这个时间回去说不定刚好,还可以和崖知好好说说话,我知道你其实想见崖知……”
“这么久没有回去了,这次生辰就回家过吧,你必须要重新备一份礼物送我。”
“哥哥……”祭玉回头,然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你说这样可好?”
身后的人躺在草堆上,眉宇温润,嘴角更是挂着甜腻人心的笑意,让尘世俗物都不敢侵扰他半分。
天际渐渐明亮,红日出,繁星陨,明月落。
祭玉手握着玉坠,然后缓步走向明月,屈身跪在他身边,她埋首在他胸前,轻声道:“哥哥,你小睡一会儿,等你醒来了,我们就去看满山遍野的彼岸。”
“如何?”
“失血过多,再加上心中忧惧过多,怕是需要些时日修养。”巫只拔针,然后写下一纸药方递给伽叶,“这个药无论如何也要一日三次的灌下去,人昏迷不醒,也要想办法。”
“既然心中忧惧过多,你的药方也只能治标不治本了。”伽叶将那药方放置一旁,并未在意。
“嘿……”巫只气恼地看着他,然后笑了笑道:“伽叶你是在怀疑我的医术?我给她治标已经很不错了,你倒是出去找一个名医替她治治,看能不能比我强。”
伽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拂袖坐下。
“伽叶大人。”门口进来一人,然后恭敬的跪在地上,“这是大殿下的骨灰。”
伽叶接过,巫只收好了医箱,然后微微眯眼,长叹一口气,“你也是真够狠心的,居然都不等她醒来便焚烧了明月的尸体。”
“醒来又如何?”伽叶将那装骨灰的罐子放在祭玉床前,看着沉睡的人,“醒来了,是死守明月的尸体直至腐烂,还是由她立即亲下命令火葬?”
“你说的也无道理。”巫只点头,然后缓缓起身,“从她踏入鬼林的那一刹那,北庭御就没有打算让他们活着出来,如今她能够躺在这里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话说回来……”巫只有些疑虑地摸着下巴,思绪万千,“你说明月的死不会也被先皇算计在内吧!”
“是或不是已经不重要了,北庭御北行到璞兰,云帝旿与沈昙南行,我赶赴旭城……”伽叶看着祭玉,微微颔首,“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
巫只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又暗自思忖了许久。
“出去再谈谈事情,日夜赶来连个饱饭都没有吃过,丞相府这接待能力越来越差了。”巫只拍拍衣袖,一脸嫌弃,径直向屋外走去,而伽叶紧随,掩好了门窗。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床上的人翻身蜷缩在一角,身体颤抖,床前的骨灰罐似乎还在提醒着什么。
“伽叶!”
“怎么了?”看着突然闯进的拂歌,巫只吓得手中的筷子都跌在地上,然后悲痛拂胸道:“不过补偿一顿饭而已,你们丞相府至于这么尖酸刻薄吗?”
“不是,”拂歌面色发白,有些慌张,“大人不见了!”
“不见了?”巫只起身,然后摇头,一脸不信,“她身体那种情况怎么可能起来,伽叶……”
他回头,但见伽叶还在悠哉悠哉地吃饭,巫只一愣,然后坐下,“我说,好歹也是你的小徒弟,你怎么也不见操心?”
“巫只……”伽叶沏了一杯清茶,然后颔首,“她是祭北词。”
商国帝姬祭北词,身系万民之命的祭北词,是商帝一手培育出的政治家,所以在没有下完这盘棋局时,她连死的念想都不被允许。
“给她时间安静几日,这几日也不必派人寻,你们找不到的。”伽叶起身,看了眼巫只,“还有,立即派人给崖知报个丧,让他们提前准备吧。”
“是。”拂歌听令,面色难掩愁苦,却也不敢违抗,只得退下。
巫只瞥了他一眼,暗道了一句真是狠心,然后又盘腿坐下。
这几日又断断续续地下了几天雨,空气潮湿,行走在外还有些冷,所以街上的人并不算太多。
这是第几座城池了,祭玉不大清楚,不过算来自己出来已有三日,丞相府怕是也没人敢过问她的消息。
火红的裙子上沾染了些许灰尘,再走几步,腿已发软,祭玉扶着墙,微微喘息。
不远处突然出现几个壮汉,他们抬着一顶木架,白布盖着一具尸体,祭玉闭眼,身体已经疲倦不堪。
她顺了顺气,然后扶着青墙便往前走,白布拂动,微露出木架上人发青的胳膊。祭玉脚步一顿,然后突然飞奔过去,掀开了那白布。
她这一动作让人防不胜防,待几个壮汉反应过来时,祭玉已经握着那人的胳膊在细细查看了。
发青的胳膊上隐约可见一些似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