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坐在床边,云帝旿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他趴在床沿不停地咳血,狠狠地抓着祭玉的手不放,很快便抓出了血痕。
“云帝旿…”
她倾身揽住他,厉声喊出了他的名字。
怀里的人并没有看她,一阵轻颤,紧接着晕了过去。
“林子业!”祭玉扶着他,对着殿门外就是一阵厉喝,这些人都死了吗!
是她太大意了,她以为云帝旿能妥善处理此事的,所以近日一直不曾入宫,他们还是太小瞧水国了。
林子业站在殿门外,看到里面一片狼藉,飞快离开。
不过须臾,就见他带着一众御医进来。
祭玉抿唇,将云帝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才起身站在一旁。
“祭大人这是怎么了?皇上怎么会咳出这么多血?”林子业翘着兰花指,一脸惊恐的看着地上的血渍。
“本官怎么知道。”祭玉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身为云帝旿的贴身护卫,居然能让水疏汀那女子进入这里。
她刚开口准备质问林子业水疏汀为何在这里,那给云帝旿诊脉的几名御医突然起身,对着祭玉深深鞠了一躬。
“祭大人…”
“陛下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皇上只是最近操劳过度了,所以气火攻心,臣等这就为皇上开些药方,调养几日就好了。”
气火攻心,祭玉不由嗤笑。
“气火攻心?”
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他的眼底静默无澜。
“回皇上,是的。”
那几名御医立即跪下,诚惶诚恐地。
云帝旿眼底晦暗不明,他静静的看了几人片刻,随后摆手,“子业,随着他们去取药方。”
“臣等告退。”
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是有些脏乱,空气中似乎只有呼吸声。
“祭玉,过来。”
她颔首,缓缓走至云帝旿面前。
“方才…谁在这里?”
“是臣。”
“抬起头来。”
祭玉抬头,毫不畏惧他审视的双瞳。
云帝旿似乎叹了一口气,然后认真地看着她,“祭玉,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说句实话…”
他顿了顿,看着地面上的长裙,又继续问道:“水疏汀来过这里…”
嗯,还不算太蠢,依旧残存着一些理智。
云帝旿见她不答话,又继续说道:“御医说朕急火攻心,你信吗?”
祭玉摇头,她虽然不知水疏汀对他做了什么,但急火攻心这个理由纯粹是骗人的。
云帝旿叹气,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他摆手,“你先回府吧,这事先不用管了。”
“是。”
祭玉颔首,出去时顺便替云帝旿合上了殿门。
宫中折腾了一夜,她也没有心思再去沐浴,知会了拂歌一声,她便裹衣躺在了床上,直到日升起。
“大人,巫只回来了。”
祭玉正在绾发,听见拂歌的声音,立马跑了出去。
“这么匆忙唤我过来,难不成是想我了?”巫只一袭白衣,立在木质的楼梯之上,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
这么早就过来了,想必是连早饭都没有用过。
祭玉叹了一口气,吩咐拂歌去准备些清粥,然后随他向正厅走去。
“怎么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巫只突然伸出手拽住她,她看着被他紧握着的手,眉眼间浮起了一丝笑意。
“巫只莫不是也相思成疾了?”
巫只瞪了她一眼,将她的手举起,他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眼中浮现出冰冷的光芒。
祭玉见此便收起了嘴角的笑,她看着自己的衣袖,面色一沉。
这是昨日进宫时穿的那件衣服,她还没有来得及更换,而当时,水疏汀碰过她的袖口。
“离芳续?”他看着她,一向平静的声音竟透出了些许紧张,“谁给你下毒了?”
“不是我,是云帝旿…”祭玉望着他,然后问道:“离芳续是什么?”
听到这里,巫只方才松了一口气,他拉着她向正厅走去,一边解释。
“离芳续是从离芳花中提取的一种毒,其药效与罂粟无异,但是离芳花却被视为鬼花,听说几十年前已被全部销毁,除了箐山谷那一盒离芳花粉。”
他目光垂下,继续道:“我只听师傅说过,离芳续完全进入人体后,这个人就会丧失理智,被下毒者做成一个傀儡。”
“如何解?”
“你又想插手?”巫只不悦地看着她,眼中复杂万分,但还是说道:“施毒者需要食用离芳续,然后将毒逼入那人体内,所以他们身上就带着离芳花种,那是解药。”
“我说水沧锦几人为何现在还不回国,原来是打这个主意…”祭玉冷笑一声,“水国野心倒是不小,居然想把他做成傀儡…”
“梵星楼送来消息,水沧锦确实与北庭御勾结,条件是水沧锦要了北方四国。”
“北庭御选择他不就是看上了水疏汀的舞么?只是这两兄妹也太过着急了吧…”一想到这里,祭玉觉得有些好笑,她看着天空,笑了笑。
“哥哥把哪些人留在了水国?”
“西方白虎七宿。”
“呵呵…”她双目含笑,“那老皇帝已至耄耋之年,也该死了…”
巫只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她要做什么,他都已经明白了,所以他只是轻轻笑笑。
祭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望向天际,没有说话。
水疏汀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动云帝旿,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