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揪住赛龙五斑驹的长鬃毛,借此维持平衡。她说话时客气中带了些疏离,不似一路相伴到北平府时那般亲切温和。
“万不可掉以轻心!”宇文成都像是没察觉到方慕欲远离他的意图,满面肃然之色的答道:“这群人心思缜密,手段毒辣,一心想要取我性命,他们断不会就此罢手的!”
方慕是不了解那群黑衣人到底是何来头,又与宇文成都有什么仇怨,不过她亲眼见过那群人玩命攻击的架势,心里对宇文成都的话生不了半分质疑。就这样,她同宇文成都共乘一骑穿过这片林海而后又沿着清澈透底的小溪流走了约有一个时辰才勒马停下。
宇文成都翻身下马的动作潇洒利落,似乎并未受到伤处的影响。他的手臂轻轻一抖,便将凤翅镏金镋插入了矮草丛生的地面,那动作看着轻松极了。之后他朝坐得身子发僵的方慕伸出了手,想将方慕扶下马,而方慕的婉拒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劳烦宇文将军了,我自己可以的!”方慕忙道。她的腿刚抬起来些,这匹赛龙五斑驹便猛地抬起前蹄,悬空近半米,马身都快呈竖直状态了,这让毫无防备的方慕直朝地面跌了下去。
那一刻,方慕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出于本能反应,她的手臂挥动了几下,想要握住些什么阻止自己下坠的趋势,最终她抓到的是之前朝她伸出的那只手,透着温暖和安心的手。宇文成都只稍稍用力便将方慕带到了自己怀中,另一只手也看似极自然的扶到了方慕的腰间。他那比夜空还要深邃幽深的眸子与方慕那透着惊魂未定心绪的一双美眸对上,有片刻的功夫,虫鸣和流水声仿佛都远去了,周遭好像是静止了一般。
也不知是宇文成都的眸光太温柔,还是他的手掌太温暖,亦或是他的臂膀太坚实可靠,方慕觉得刚刚险些从马身上跌下来的恐惧消散了许多,不过心依旧跳得很快就是了。
“多谢宇文将军!”方慕回过神来后赶忙往后退了两步,离开了宇文成都的怀抱,她施礼道。
“谢我作甚么,都是我这马惹的祸!”宇文成都因怀里空落落的感觉而倍感失落,不过面上没表现出分毫来,他正色道。
宇文成都的话音还未落,他的赛龙五斑驹便蹬着蹄子朝方慕那边去了,垂下大脑袋往方慕手臂上蹭啊蹭的,那圆溜溜水润润的大眼瞅着方慕,喉咙间发出咴儿咴儿的声音,似是在撒娇讨饶的模样。方慕被这匹五斑驹弄得痒痒极了,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她道:“好了,好了,原谅你了!”
方慕摸了摸五斑驹那整齐顺滑的长鬃毛,让它舒服的仰起了脖子,尾巴也一甩一甩的。
可算将捣乱的五斑驹哄到了一旁,方慕去溪旁将手仔仔细细的清洗了遍,又用随身带着的盐巴和草药洗了两遍,之后她才去检查了宇文成都腿上的伤口。也亏得宇文成都腿上的伤口不深,也未伤到要害之处,不然就凭这一个多时辰的奔波,他早就因失血过多而丢了性命。方慕叫宇文成都坐在溪水旁的一块大石上,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将他伤处的那块布料给割了下来,而后她用轻柔又不失迅捷的动作为宇文成都清理了伤口,在上头均匀的撒上了她随身携带的行医包里的上好伤药,最后扯了他的衣衫内衬将伤口包扎好。
整个过程宇文成都的身子都是紧绷的,他生恐身子某些自然而然产生的反应会吓到方慕,现在并不是该叫方慕知道的时候。对宇文成都来说,方慕为他处理伤口既是享受,又是甜蜜的折磨。
“庆幸的是伤得并非要害之处,刀口也不算深,不过这几日恢复期你还是少些走动,忌辛辣、油腻的吃食。“方慕扶着宇文成都站直身子,嘴上不得闲,习惯性的叮嘱几句。她道:“等下我扶你上马,我们到前面寻户人家歇息,到时候我去讨些食材来给你做些吃食。”
方慕这般提议一是为了照顾宇文成都的伤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一点私心,她不想和宇文成都同乘一骑了。因为之前那一连串被称为’意外‘的事情发生,她一靠近宇文成都便觉得浑身不自在,脸颊热烫,脑袋更是跟一团浆糊似的。
此时天色将明,他们沿着溪流走了约有两刻钟的样子,就见前头有十来户人家分布在溪流两侧,有一两家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看样子是已经起床要去做活了。方慕他们叩响了其中一家点着灯火的,得到了那对中年夫妻的热情招待。他们似乎还不知道如今世道的险恶,对手执兵器的陌生人也是笑脸相迎,还热心为方慕他们张罗吃食。
“多谢大叔、婶子,你们等下怕是要辛苦劳累的做活了,不吃饱怎么成!”方慕亲眼见到这对中年夫妇将他们的口粮分出来一半给她和宇文成都,双眸瞬间就湿润了,她忍着泪意,露了个极具亲和力的笑容,回道:“婶子,我去外头抓些野味和鱼过来,收拾收拾就成一顿极丰盛的饭食了,到时候您也尝尝我的手艺!”
方慕的武力值自然同宇文成都没法比,不过她自有她抓野味和捕鱼的好法子,没耽搁多久,她便抓了三只野鸡还有三条肉质鲜嫩的鱼。此地野菜长得也茂盛,多走几十米就又能见到结满了野果的树,不多摘些都对不起出来的这一趟。方慕借了这对夫妇的厨房用,将野鸡和鱼处理好,一只鸡用来炖汤,另两只则和鱼一样用烤的法子。方慕炖鸡汤的时候还在里头放了圆菇和枣子,浮油也都撇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