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啊,早知道您要,就给您留着了。”
手机里的信息几乎全被删干净了,照片短信一张不剩,包括所有的联系人。他向老板娘要了一根针把孙海的电话卡取出来扔他手里,狞笑着问:“最近在做什么大生意?”
孙海陪着笑道:“老本行,不成气候不成气候。”
楚行云y-in涔涔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瞟:“我怎么听说你跟从边沿地区来的人口贩子搅和到一块了?”
孙海的脸白了一下,眼睛里浮现货真价值的恐惧:“这这这,不敢胡说啊,我刚从你手里出来怎会再干这作死的事儿,我长记性了楚队长,真长记性了。”
楚行云盯着他的脸探究了片刻,选择暂时相信他 ,道:“你这几天留心打听一下,你那些朋友们有没有人在做这种生意,如果打探出有价值的消息,我向上级申请给你发奖金。”
从理发店出来,已经是深夜了。他拿着找回的方雨的手机回到方才停车的地方,没有过多逗留,离开了这片闹市。
回到东城区警局门口,他给刘蒙打了通电话,没一会儿刘蒙就跑出来了。
楚行云把线索和手机全交给刘蒙,习惯性的吩咐他下一步接着从方雨的熟人排查,能让她主动上车的,必定不是生人。那个王立也不能放过,有了接走方雨的车型,范围就缩小很多了。
刘蒙一一应下,末了问:“你不上去了吗楚队?”
楚行云道:“不了,你现在的上司小心眼,见我找线索找在他前面,是要骂人的。”说着细细看他两眼,笑问:“在这儿待的怎么样?”
刘蒙道:“挺好的,感谢您把我调到东城区,郑西河一出事,原来的单位我也待不下去了。”
楚行云拍拍他肩膀:“等那帮子政客不嚼舌根了,我就找机会把你调到市局。陈智扬纪律高党性强,你和他共事也能学不少东西。”
“我都明白,你放心吧楚队。”
楚行云点点头,看儿子似的又看他两眼,说:“你进去熬夜吧,我回家睡觉了。”
目送刘蒙上了楼,他把电动车转了个方向,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贺丞气疯了,电话一通就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楚行云一头雾水,把手机拿下来翻了翻来电记录才看到有十几通未接。他的手机自从进了水就出了毛病,来电音量时高时低,或许刚才声音太低了导致漏接电话。
“我——有事儿。”
贺丞简直气死了他:“你有什么事儿?我刚才去警局接你,他们说你早走了!既然不接电话那你还带手机干什么?当砖使吗?!”
楚行云险些被震聋,把手机拿了远了些,捏着眉心长叹一口气:“那你有什么事儿啊?”
他这话不说还好,贺丞一听他这话,明火点了煤气罐似的,砰的一声就炸了。
“我有什么事儿?你说我有什么事儿楚行云?!我在诺玛餐厅等了你三个小时!你说,我有什么事儿!”
电话忽然被掐断了,楚行云顶着晚风懵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从贺丞刚才的炮弹轰炸中提取重要信息。对啊,昨天贺丞就通知他今天晚上出来吃饭,约在望京路一家消费水平顶级高的西餐厅,今天早上出门前还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忘,怎么到头来还是忘了。
一想到贺丞等了他三个小时,他就不敢再怠慢,连忙骑车赶往约会地点。
圣塞瓦国际大厦二十三楼,占地一整层楼的诺玛餐厅男士洗手间里,贺丞控制住把手机砸向大理石地板的冲动,满面冰霜的对着镜子理了理一丝不苟的西装袖口,然后转身走出洗手间。
穿过弹奏着钢琴曲的大堂,他朝落地窗边唯一一张空桌走过去。
今天是七夕,餐厅里座无虚席,这张桌子是他提前一个星期,动用了关系才定到的。但是他宴请的主角竟然放他鸽子,而且完全不记得今天的约会!
贺丞保持优雅和风度拉开相对摆放的一对椅子中的靠里的一把坐下,在服务生第三次问他是否可以上菜时,回答:“.”
纯正美洲血统的服务生保持良好的素养微笑着离开了。
他今天还刻意用心打扮了一番,穿了一套合体剪裁的蓝黑色调合式西装,发型也静心梳理过,甚至戴上了往日从不戴的领带,连金丝眼镜都换了一副崭新的。从公司离开时还特意问过肖树他今天的形象怎么样,得到肖树的高度评价后才意气风发fēng_liú倜傥的走出方舟大厦。
此时此刻他交叠着双腿,右手撑在座椅扶手上抵着嘴唇,望着一览眼底的绚烂夜色生闷气。
没接到人他忍了,等了三个小时他也忍了,不能忍的是楚行云竟然把今天的约会忘得一干二净。
把今天的约会抛之脑后的人在二十分钟后总算赶到了,楚行云在一名服务员的引领下找到形单影只的贺丞,大老远就看到他那张冷到骨髓里的俊脸。
谢走服务员,楚行云缓了一口气,然后朝贺丞走过去,停在他身边,脸上扬起哄慰意味十分明显的笑容:“手机出毛病了,没听到你给我打电话。”
贺丞把眼睛往上一斜,目光和他的下巴打了个擦边球,正眼都没看他,随后又看向窗外,没搭理他。
楚行云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把手搭在他身后的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