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杨开泰低下头在袋子里来回扒拉:“忘了找零了。”
说着拿出一盒青团,撕开包装递给他。
傅亦微微皱起眉,很无奈的笑道:“你吃吧,你买的应该都是你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傅亦还真说对了,他就是按照自己的口味买的,也就是傅亦口中‘又甜又软,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
在超市里胡思乱想不专心,他自己都不知道买了些什么东西。
杨开泰顿感有愧,在三大口袋物资里来回翻找,险些一头扎进去,翻到了底儿才找到一盒椒盐口味的饼干。
“你吃这个。”
他把青团收回来,又把饼干塞傅亦手里,看着他的眼睛着重补充道:“咸的。”
傅亦拿出一块饼干放进嘴里,片刻后,脸色一苦,咀嚼的越发艰难。
“怎么了?”
杨开泰紧张道:“伤口开始疼了吗?麻药退了?”
傅亦阻止他在自己腿上乱按,把饼干盒递给他:“你尝尝。”
杨开泰孤疑的的拿出一块放进嘴里,咯嘣一咬,差点吐出来。
饼干过期不可怕,可怕的是严重过期,严重过期不可怕,更可怕的是椒盐味的饼干严重过期,简直就跟捂馊的臭袜子没什么两样。
“哎——”
杨开泰万分愧疚加挫败的收起饼干,又把水杯塞他手里:“你还是
喝水吧。”
也就这种时候,傅亦才能感觉到杨开泰是个娇生惯养的高干子弟,富家少爷,他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照顾伤患这道题对他来说严重超纲了。
夜已深,病房里其他人已经睡了,只有几个陪床的守在病床前强打起j-i,ng神玩手机。
傅亦拿着被他强塞进手里的杯子,又喝了两口水,然后微微垂着眸子看着他。
杨开泰胳膊撑在床铺上拖着下巴,猫抓线球似的来回翻腾青团的包装盒,一次次的重复这无聊至极的小游戏,若是不被阻止的话,他能把这个包装盒折腾一整夜。
傅亦对他还算了解,很清楚一旦他开始无休止的重复某一个小动作,就说明他陷入了某一种难题当中。
茶杯不轻不重的磕在桌面上的声音让杨开泰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傅亦:“怎么了?你要什么?”
“你想跟我聊聊吗”
傅亦问。
杨开泰的眼神开始闪烁,又垂下眸子,低声咕哝道:“聊什么?”
傅亦着重看了看他暗怀忧伤的眉眼,道:“方雨的尸检报告估计明天才能能出来。”
杨开泰点头:“嗯。”
“所以你现在担心也没用。”
他的确在担心方雨的尸检,担心再和周世阳扯上关系,但不是全部 ,所以他挠着后脑勺一脸为难道:“不是,我——”
傅亦目光平静的看着他,淡淡道:“你不是在想周世阳吗?”
杨开泰垂着眼睛,耳根隐隐发红,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
傅亦弯起唇角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靠在床头,目光松懈又柔和的看着他:“介意吗?”
“介意什么?”
“介意我说起周世阳。”
“不,不会。”
“那就说说吧,我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开泰垂头不语,又开始玩手里的纸盒子,等到盒子一角忽然崩开,立体的长方体变成了平面纸板才停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唇角略有浮动,低垂着的避不见人的眼神中浮现出一层很简单快乐的追忆。
“我跟他是高中同学,同级不同班,有几个共同的朋友但是不太熟。有一次他的朋友和我的朋友聚在一起去ktv唱歌,那天我在,他后来到的。我们打牌,输了的就喝酒,他到的时候我已经醉的差不多了,后来包厢里越来越吵,我就跑出去透透风,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躲了一会儿清闲,然后——他就出现了,他蹲在我面前,问我是不是,我当时喝晕了,就冲他点头,他就笑,说看到我第一眼就知道我是,然后又说他也是,接着就说他很喜欢我,问我能不能接受他。我当时觉得他长得也不差,是我能接受的类型,还有一个原因是当时不想学习,想和周围同学朋友一样早恋,就答应他了。”
说着,他歇了一歇,接着说:“我们俩从高二一直到高三,高中毕业后他就出国留学了,他走了以后我多多少少有些受影响,就索性跟家里出柜了,还好我家里人都没有反对。我们俩算和平分手,他说他在国外,不好意思耗着我,我觉得有道理,我也不能耗着他。分手以后,我仔细想了想,其实当时我更愿意和他做朋友,很信赖的朋友,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年龄太小了,被表白就不忍心拒绝,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好像只能接受,‘有人喜欢你就已经很难得了,还犹豫什么呢?’当时我就这么对我自己说,后来覃骁追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我对自己没多少自信,总觉得错过一个喜欢自己的,或许就没有下一个了,所以总愿意试试看,结果——”
他忽然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语气蓦然低落:“结果就试出个覃骁,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不知道。不过我得到一个教训,一直以来在感情里我看似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其实我很被动,我没有选择权,我一直在等着喜欢我的人出现,但是从没有尝试过去喜欢别人,或许也是因为以前没有出现过自己真正喜欢的。直到进市局上班,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