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着漱广哥哥。
额……没想到叔瑶姐姐还有后招。
漱广哥哥面色如常,视叔瑶姐姐的灼灼目光如无物,“数字本质上,是量词。带有实指性质,都可以对数字。关于诗词中对仗的把控,恰恰相反,力求不死对。如果死对,会充满匠气。”
叔瑶姐姐锲而不舍,“还有呢?”
半晌,漱广哥哥让步了,“你尚不是花间派,只是学得花间一点味,仍需努力。”说完便怀抱着琴悠悠走远了。
叔瑶姐姐扳住我双肩,兴奋不已,使劲摇着我,“秦篆,我是有机会的对不对?对不对?漱广方才的暗示是不是说明只要我肯用心提升自己,他就会接受我!是不是?”
看着叔瑶姐姐这般高兴,我也为她高兴,是以笑着颔首。
溪上木桥有一男子冉冉过来了,竟是白下余怀先生。
我笑迎余怀先生,“澹心先生怎么有空到嘉善魏塘来了?”
余怀先生长得普通,文人气质却不输人,“与魏塘的朋友们有些年头不见了,是以过来探望。”
听仲芳叔父说,去年的虎丘大会,余怀先生也曾参加,是个热血爱国男儿。
我有心了解余怀先生为人,又问,“听闻澹心先生爱好山水,喜爱朋友。那么在澹心先生眼里,山水之乐与朋友之乐哪一个更胜一筹?”
余怀先生答得很有满分的水平,“自然是两者兼顾备更胜一筹。如果不能兼备,那便是朋友更胜一筹。”
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怪不得不识哥哥对他极为称赞。
我思虑的时候,两人无话,余怀先生不免左顾右盼,想是心急寻人。我道,“先生此番是来寻不识哥哥的吧。哥哥已在北还途中了。今早刚走。”
余怀先生无奈道,“真是遗憾,不知不识何时才能回来?”
我微微摇首,“难说。”
余怀先生沉默了会儿,“早闻漱广公子才名如渤海之广,泰山之高,我有意结识,不知漱广在不在?”
叔瑶姐姐抢着答,“在的。”
于是,余怀先生被我们引到了百可室内堂。
堂内屋顶金色耀目,墙壁一应碧色,地面白如玉膏。
漱广哥哥的女弟子们盈盈满堂,个个美不可言。一波儿弹奏,一波儿唱歌,一波儿跳舞,配合得天/衣无缝。
跑到二楼俯察的叔瑶姐姐不由得狠狠吃了一口醋,“果然fēng_liú才子多拥蹙。我也不过是芸芸中之一人。”
漱广哥哥与余怀高坐堂上,举酒对饮,讨论着一些什么。
阿季头发覆额头,立在余怀先生身侧侍候,遍身都是未卸下的弦管乐器。
余怀先生笑看着阿季,解下身上的双明铛,递了过去。
阿季摇首不接。
叔瑶姐姐火了,“秦篆,这个澹心先生是不是好男风啊?我不能让他祸害漱广!”
“姐姐!”
炸毛了的叔瑶姐姐已经快步奔下楼去。没错,就是一步走三四个台阶的那种!
余怀先生脸际轻红,似新浴,似薄醉。星眸慵睇,神情骀荡,正举着酒杯与阿季调笑。
叔瑶姐姐夺过酒杯,泼扬了余怀先生一脸,“余怀先生醉了!且清醒清醒吧!”
余怀先生僵在座位上,咽下流入口中的酒水,一脸无辜与茫然地看着叔瑶姐姐。
阿季见状连忙为余怀先生擦脸。
堂中的美人儿,瞪着漂亮的眼睛,齐齐将怀有敌意的目光投向叔瑶姐姐。
漱广哥哥起身走到叔瑶姐姐身旁,“你这是怎么了?还不快跟澹心先生道歉。”
叔瑶姐姐瞅了余怀先生一眼,悄声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道歉。”
“说吧。”
叔瑶姐姐胡搅蛮缠道,“你不能被人断了袖。”
漱广哥哥:“……”这是哪儿跟哪儿?
叔瑶姐姐见哥哥没动静,“我走了。”
漱广哥哥拿叔瑶姐姐没办法,“回来。我应了。道歉。”
叔瑶姐姐愉悦一笑,朝余怀先生行揖礼,“澹心先生,很是抱歉,我喝多了。”
喝多了……没看出来。
现成的台阶,虽然不结实左右摇晃,但勉强可以下去,于是余怀先生顺着台阶下去了。他起身回了一揖,“姑娘真性情。”
长得漂亮的姑娘发脾气叫真性情,长得不好看的就叫撒泼了。毕竟叔瑶姐姐人美……
叔瑶姐姐红了脸,说了声‘不打扰诸位雅兴了,先走了’,就拉着我跑了。
跑得路上叔瑶姐姐忽然停下来,幡然悔悟,“唉,我为什么不跟说‘如果你娶我我就道歉’,可以省去很多功夫就达到目的。唉!”
我:“……”很老辣!
余怀先生与漱广哥哥几日交流往来,今日便在岸别分别了。
余怀先生赠诗一首给漱广哥哥。诗曰:仿村村里邺侯家,翠篠青藤带雨斜。公子才名原海岱,书生意气自云霞。裁诗到处逢虞讷,吊古何人识李华。多谢钱郎能好我,孤舟明月又天涯。
叔瑶姐姐读到钱郎二字,骂骂咧咧道,“这诗真是够下作的。”
漱广哥哥一脸漠然,“哪里下作了?”
叔瑶姐姐指了指‘钱郎’,又指了指‘好’字,“用这么有歧义的字眼做什么?谁知道他什么意思?”
漱广哥哥抽过诗来,“下作还视若珍宝,要是对澹心先生有意思,我帮你跟他说?嗯?”
叔瑶姐姐语结,“你……”
漱广哥哥见叔瑶姐姐生气时可爱的模样,不由心软了下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