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舒云华叹了口气,生活真是残忍的雕刻师,硬生生削去人的棱角,留下血肉模糊的伤口,任它发脓、溃烂、结痂,长出厚厚的茧,变成圆润的弧度。最后,所有人都面目全非。这就是成长,是所有人都必须经历的。
她用纸巾擦掉舒云蓉眼角的泪水,:“姐,你先说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一起想办法。”她不是圣母,她也不是没有脾气,只是人在有余力的时候,总是同情弱者的。就连路上遇到陌生人,也会伸出援助之手,何况她跟舒云蓉好歹算得上是朋友。
说到这个,舒云蓉不由得又哭出了声,直叹命苦。从她颠三倒四的叙述中,舒云华勉强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刘知礼欠赌场的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刘家二老只是普通的工人,把家里所有的钱拿出来还债都不够。
亲戚们都或多或少听到了点风声,俗话说:救急不救穷,救穷不救赌。沾上赌了,钱扔进去都听不见一个响。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知道是个无底洞,谁愿意往里填呢!刘家人走投无路之下,终于想到还有陆涵这么个有钱的连襟,就让舒云蓉过来借钱了。
舒云华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她沉肃着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舒云蓉,只问了一句:“姐,这次你帮他借了钱,下次呢?”
舒云蓉从来是没有成算毫无主见的,自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茫然地被安排着,被支配着,努力改变自己适应环境。面对妹妹平静无波的眼神,她第一次感到狼狈和怯懦。这是一双充满坚定的眼睛,她不是被命运支配,而是在努力同命运抗衡。
她略显慌乱地别开眼睛,低着头小声说:“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说着,点了点头,重复道:“最后一次了。”不知是为了说服舒云华还是为了说服她自己。
舒云华真想敲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明明结婚之前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男人随便一句话都信呢?
“姐,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破嘴。”舒云华也是火气上来了,颇有点义愤填膺地说:“他答应你多少事?有哪一件做到了?现在好了,不仅赌钱,还家暴,都是惯的!你脸上的淤青都没消就来帮他借钱,姐,你还是我姐吗?要是从前的你,一定两大耳刮子扇过去,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舒云蓉何尝不想两大耳刮子扇到刘知礼的脸上,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从前她以为这个男人里人,有正式工作,能嫁给他已经算是幸运。谁料知人知面不知心,自从生了女儿之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脱掉了斯文有礼的面具,露出狰狞的面目。经常喝得醉醺醺回来,稍微劝他几句就拳打脚踢。公公婆婆看到了也不管,说男人打老婆是应该,出门问问,谁家汉子不打老婆?她要是哭,还骂她丧门星,只会哭丧,跟那个小讨债鬼一样。
可是她不敢。刘家人本来就因为自己生了个女儿不满,她要是跟知礼打起来,他们肯定会让她离婚的。她风风光光嫁进城里来,最后落得个离婚收场,还不笑掉那些娼妇的大牙啊!
唯有忍,压碎了牙也要忍!就算她不能想阿华一样风光,也绝对不能离婚让人戳脊梁骨。想到这里,舒云蓉咽下满腔的愤恨,哽咽着说:“阿华,你不懂……”
“我是不懂!”舒云华站起来,顺了顺气,还是忍不住吼道:“那样的渣男不离了,还留着过年吗?”
作者有话要说:
弱弱地回来更新了
第45章对,做生意
屋外一棵大黄桷树挡住了阳光,白天客厅也开了灯。舒云蓉抬头怔怔地望着柔和的灯光下妹妹的面庞,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你懂什么?你说离婚就离婚吗?春春怎么办?我怎么办?舒云蓉张了张嘴,想反驳她,想骂她,却终究只是说:“阿华,姐求你了,再帮姐一次,最后一次了。”
“姐,如果我借钱给你,是害了你,不是帮你。”舒云华弯下腰抓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强硬地说:“有一就有二,你救得了他一次,救不了他第二次,第三次,姐,你想想清楚!”
舒云蓉感觉那一双手并不是抓着自己的肩膀,而是握着自己的咽喉,惶恐而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挥开舒云华的手,站起来吼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一个女人……”泪水不知不觉又涌了出来,“我只是一个女人……”
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柔软的指腹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她抱住眼前的人,这个曾经为她所忽略所嘲笑的妹妹,现在却变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姐,女人又怎么样?女人也可以撑起半边天。”舒云华拉她在沙发上坐下来,轻抚着她的后背,“姐,我有个提议,你看怎么样?陆涵经常去申城,给我带回来很多衣服。那边衣服不管是款式还是质量都比涧边好多了。我想开个服装店,由陆涵帮忙从申城进货,一定能卖的很好。但是我现在上学,没时间看店,找别人我又不放心,要不你帮我看店,利润我们五五分,怎么样?”
听到她的话,舒云蓉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阿华会以这种方式来帮自己。她是服装厂出来的,知道服装的利润,自己一分钱成本都不用出,却可以五五分成,除了自家姐妹,谁肯这样来帮自己呢?
舒云蓉没有假客气,伸手抱了抱妹妹单薄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