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终是拗不过,退了下去。
园中剩桃夭一个,她扶着一棵大树,咳嗽两声,感觉好些了,才独自往房间走去。这中途,埙声停下,整个世界似乎变得安静。
她是安远侯之女,与弃疾一同长大,从小体弱多病,弃疾向来十分照顾她,她从小便倾慕她的这位五表哥,只是从未向弃疾表露过任何心思。
☆、母国来人
第二日黄昏十分,夕阳染红天边。杜荔阳坐在香兰居的院中,望着夕阳发呆。她自昨晚后,便开始发呆,起床发呆,洗漱发呆,吃饭发呆。总之,这一整天,几乎什么也没做,就做了一天的呆头鹅。侍女雪见她如此,起先还担心她,问她怎么了,可她却直说没什么,侍女雪也没好再问。
突听得有人喊道:“公主,公主……”
杜荔阳寻声望去,只见从院外跑来一名侍者。侍女雪见来人进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口呼吸着,满额头的汗珠,知道他是跑着来的,便问:“何时如此心慌?”
侍者赶紧禀报:“公主,鄢国的送亲队伍已到东门!”
杜荔阳腾一下站起来:“什么?送亲?队伍?”
侍者还喘着粗气:“公主,大人在门外等着了,请公主过去。”
杜荔阳大眼眨巴两下:“我也要去等着?”
侍者讶然:“公主母国来人,且是公主的送亲队伍,公主不去么?”
杜荔阳顿了顿,才反应过来:“额,去去,我去。”
于是乎,杜荔阳在侍女雪的陪同下,忐忑不安地朝大门走去。不一会,便到达门口。只见弃疾笔挺的背影正立在门外,身旁站了好些人。她来时急步匆匆,可望见弃疾身形,便慢了下来。
她缓缓挪步过去,不声不响地就站在了弃疾旁边,所有人都没察觉。她恨不得此刻自己就是空气,她希望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看得见她,唯独弃疾看不见。可事实正好相反。
“来了?”弃疾偏头看看她,平静道。
杜荔阳被唬了一大跳,惊慌的眼神瞅了眼弃疾,又不自在地挪向街檐口。
“你母国来人了,可开心?”弃疾笑问。
杜荔阳点点头:“开心。”可心里想的却是,开心个鬼啊,人都不认识,你故意这么问的吧,早和你说过我不是那什么劳什子公主!
二人无话,过一会,便听到一阵马蹄车辙声,街边就出现一队人马。
车马浩浩荡荡,在司马府门口一字排开两三仗远。杜荔阳傻眼了,原来古代就有这么浩大的送亲队了?现代是车队,古代是马车队。
在队伍最前方,一个穿盔甲的年轻男子往司马府门口看过来,眼神中,仿佛寻找着什么,当看向杜荔阳方向时,眼中一亮。他跳下马来,走上门口石阶,拱手行礼,道:“鄢国送亲使、骠骑将军卫溪,参见楚国司马大人,参见公主。”
弃疾道:“卫将军免礼,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先回驿馆休息,其余礼节性事宜,容后再来也不迟。”
卫溪道:“但凭司马大人做主。”
弃疾点点头,招呼负责接待的大臣领送亲大队前往驿馆。
卫溪看向杜荔阳,那眼珊了某种隐约的情愫,让杜荔阳为之一讶。
卫溪激动道:“公主,能看见公主安然无恙,溪……与鄢国上下总算放下心来。”
杜荔阳扯扯嘴脸:“额……我……你……”杜荔阳本想对面前这位英俊少年将军说些回应的话,可毕竟对于她来说,是头一次见面,有些手足无措,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公主落水失忆,许多人和事都不曾记得了。”忽然,弃疾开口。
杜荔阳诧异地望向弃疾,他是在帮她么?
卫溪一听,震惊不已:“公主……公主,你……可还记得溪?”
杜荔阳看着他,摇摇头。
卫溪一个激动,跪倒在杜荔阳面前,眼中竟含了晶莹之物。杜荔阳吓得后退一步。
“公主,当真不记得溪了么?”卫溪伤心至极,公主竟然忘了他,她看着他的眼神,竟是那样的陌生。
杜荔阳上前扶他起来:“将军,你快起来,其实我不是……”她本来想说我其实不是公主。
可话音未完,便被弃疾打断:“公主其实不是不记得卫将军,只是需要时日治疗。”
杜荔阳惊异望向弃疾,他可真能编。而弃疾也望了望她,眉一横,眼一扫,仿佛是在警告她别乱说话。
杜荔阳遂缄口不语。
卫溪道:“当真么?公主还能记起来?”
弃疾又望着杜荔阳,笑道:“当然,相信公主假以时日,便能想起在鄢国的日子。嗯?公主,是吧?”
杜荔阳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卫溪总算露出笑脸:“如此,溪便放心了。”
杜荔阳又扯出个生硬的笑来。
再寒暄了几句,接待使臣上前来,将卫溪带走。
卫溪走下阶梯,蓦然驻足回头,望望杜荔阳,眼中有些湿润,还带了什么未名的情愫。不过,只片刻,便又回过头去。那含了点什么的眼神,正巧被杜荔阳和弃疾瞧见。杜荔阳颇感诧异,而弃疾却好奇地看看卫溪,又看看杜荔阳,默然不语。
送亲人马走后,弃疾与杜荔阳双双进府。走入后花园,杜荔阳头一次以公主的架势说了声:“我与公子有话要说,你们暂且退下。”
众从人惊了惊,纷纷抬头看向弃疾,弃疾点点头,示意按照公主的意思做。于是乎,众人退下,四周只剩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