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好好躺着,你想干什么?”
苏夏气冲冲的斥骂,“知不知道这么做,会带来什么后果?”
沈肆扣住苏夏,沉默不语。
发现男人的手背有血,苏夏的脸色不好看,“我去叫护士。”
沈肆的五指收紧,沉声道,“别走。”
苏夏没好气的说,“马上回来!”
沈肆按了一个红色按钮。
苏夏的眼角抽了抽,她真是被气糊涂了,一急就乱。
护士来的很快,金发碧眼,像大号的洋娃娃。
沈肆重新躺回床上,手伸过去,拉着苏夏。
护士对苏夏投以羡慕的目光。
苏夏绷着脸,看护士在男人的手背拍拍,找准位置,将针头扎进去。
那一瞬间,苏夏偏过头,避开了。
她怕。
从小到大,苏夏感冒发烧,都是宁愿硬扛,逼不得已就吃药,极少打针挂水。
比起自己本身的畏惧,她更怕亲眼目睹针头戳破别人的血管。
也许是童年留下的阴影吧,她不记得了。
护士走后,沈肆靠在床头,凝视着苏夏,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苏夏坐在椅子上,无奈的看看被握住的那只手,“我又不跑。”
沈肆摸着她的手指,在无名指上停留片刻,“老婆。”
苏夏怔了怔,“嗯……”
男人总是不苟言笑的面庞有一丝笑意出现,裹着几分愉悦,还有几分腼腆。
她眨眨眼睛,不可思议。
下一秒,沈肆唇边的那一点弧度利落收敛,恢复成一贯的冰山脸。
苏夏都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
沈肆突兀的问道,“喜欢柏林吗?”
“没逛呢。”苏夏实话实说,“不知道这里怎么样。”
以前也来过德国两三次,在不同城市,无外乎都是一下飞机就去酒店,练习,比赛,回国。
她没有停下来,四处游玩的机会和时间。
沈肆说,“我会叫艾伦带你在附近走走。”
“你是说费兰克的儿子吗?”苏夏瞥一眼沈肆,慢悠悠的说道,“他人高马大,笑起来很明朗,有他带我逛,应该还不错。”
沈肆的面色冰冷。
苏夏拨头发,摆出期待的样子,“什么时候?明天吗?”
沈肆一声不吭。
苏夏在可怕的低气压里问,“怎么不说话了?”
沈肆吐出两字,“等我。”
苏夏的嘴角翘了翘,她是想去游玩,但更在乎的是跟这个男人一起。
换了人,还有什么意思。
聊了一会儿,沈肆才做过手术,气色略显苍白。
苏夏说,“睡吧,我不走。”
她的话有安抚作用,沈肆的眼帘垂了垂,合上了。
苏夏慢慢把手抽走,又被攥住了,力道比之前更大。
没办法,苏夏只好倚在旁边。
有鱼肚白在天边翻现。
沈肆睡的时间并不长,他睁开眼睛,望着趴在床边的黑色脑袋,目光有瞬间的柔和。
苏夏的耳朵痒痒的,她迷迷糊糊的抬头,“不睡了?”
沈肆摸着她的耳垂,“上来。”
“不用了。”苏夏揉眼睛,“我就趴一下,一会儿护士就要来了。”
沈肆皱眉,“不会来。”
听他那么说,苏夏就打着哈气躺上去,她太困了,疲惫都在眉眼之间,藏都藏不住。
沈肆从手术室推出来,昏迷不醒的几十个小时,她就没合过眼。
闻着男人身上的味道,混着药水味,苏夏撑了撑眼皮,“不会压到你吧?”
沈肆批准,“可以压。”
苏夏还是没随意,蜷缩着身子窝在他怀里。
沈肆让苏夏枕着自己的手臂,他没了睡意,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去描摹眼皮底下,触手可及的女人。
第一次见,她在舞台上,翩翩飞舞,他在观众席,入了神。
之后,沈肆并没有打扰,只是在偶尔想起那一抹白影时,有种莫名的感觉。
他不懂,却明白,那种感觉不太想跟别人分享。
沈肆从不会表达内心的情感,总是积压着,一层又一层,连他都不知道有多深,多厚。
没有人清楚,沈肆恢复后,面对智力变成孩子的那段记忆,和苏夏相处的一幕幕,当时他的内心有多震惊。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苏夏早已刻在他的心里,即便是傻了,都不受影响。
如果不是爱,他想不出第二个原因。
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如果他不出事,就不会有后来,更不会有现在。
那他还是一个人,在孤独中度过每一天,慢慢老去。
命运何其美妙。
沈肆抚摸着苏夏的脸,从眉骨到眼角,耳鬓,每一处都不放过。
指腹下的温度暖暖的,他忍住想把她揉碎的冲动,背脊弓出一个弧度,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
上午,艾伦出现在病房,马丁靴上还有碎草和泥,他在马场溜了两圈过来的,意气风发。
苏夏出去透气,艾伦的目光跟她到门口,才收回来。
他拉开椅子上坐下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沈,我真羡慕你。”
沈肆翻着报纸。
艾伦大大咧咧的张开手脚,眼珠子乱动,从桌上的粉色水杯,零食,到女士的手表,丝巾。
“沈,有没有跟你妻子类型差不多的,给我介绍一个。”
沈肆冷淡道,“独一无二。”
艾伦瞪眼,“真没有?”
沈肆面瘫着脸,“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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