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她捏捏鼻子,把空调打高一点,继续翻着漫画书。
每一页都是一个个小格子,人很小,字也小,苏夏看的眼睛疼,她不喜欢看,也不怎么看的懂。
这本漫画书是沈肆的,忘了什么时候搁她包里了,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
刚才一时兴起,就拿手里翻了翻。
看了没多久,眼睛酸胀,苏夏两眼一闭,几瞬后才睁开,做了个眼保健操。
她放下漫画书,拿起小印章,放在指间看了看。
这印章还是给爷爷好了,让他交到沈肆手上。
省的再见面,他冷淡,她尴尬。
敲门声响了,苏夏将印章收起来,“门没关。”
苏长洺推门走进来,“小夏,你从外面回来以后,就待在房里不出去,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苏夏耷拉着眼皮,“我只是没什么精神。”
“春困夏乏。”苏长洺说,“我叫你阿姨陪你去花园走走,好不好?”
苏夏摇头,“不了。”
苏长洺也不勉强,“后天要回学校了,该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苏夏嗯一声,“差不多了。”
苏长洺说,“有些东西可以不带,学校离家也不是很远,你没课就回来吃饭,在家里睡。”
苏夏垂头,“公寓那边什么都不缺。”
看着女儿,苏长洺的眼中浮现一抹愧疚之色,她从小就很独立,他不需要担心,加上那时候忙着工作,又要顾虑兰儿的感受,也因此对她少了过问的次数,亏欠了很多。
苏长洺这些年一直在想尽办法弥补,却没想到竟然还会为了家业,自私到拿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做代价。
甚至把家族的荣辱兴衰压在她肩上,让她不得不面临抉择。
他这个父亲做的很失败。
楚成远说他没脸面去见翠铃,那句话在苏长洺的身上剐了一下,到现在还没好。
“家是家,公寓是公寓,你回来,没有人会说你什么。”
苏夏换了话题,“爸,你跟舅舅后来没吵吧?”
苏长洺的神色沉了沉,恢复如常,“我跟他没什么好吵的。”
苏夏抠着手指甲,没说话。
她的记忆里,父亲跟舅舅每次见面都吵。
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最后必然会扯到陈年旧事,提起她的命格。
听的多了,苏夏麻木了。
现在她在家待的时间很少,一年加在一起,不到一个月。
但是,哪个亲戚家一发生什么不如意的事,还是会算到她头上。
这仿佛早已心照不宣,好像她有多大的能耐,可以祸害人间了。
苏长洺忽然问,“小夏,你床头的娃娃呢?”
那娃娃是他买给女儿的第一个礼物,这些年她一直收着,旧了也没扔。
对他而言,也有特别的纪念意义。
苏长洺要去问打扫的佣人,苏夏拉住他,小声说,“爸,娃娃被我带到沈家了。”
苏长洺盯着女儿,“小夏,你是不是喜欢上那小子了?”
沉默半响,苏夏说,“我不知道。”
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也不知道在听见沈肆忘了她,要她离开,不想见她的时候,那种难过,是不是喜欢。
“如果还没动心思,那就不要再去想了。”苏长洺的眉头皱了起来,“如果动了,在还清醒前,赶紧退出来,不要越陷越深。”
他叹气,“爸当初是没法子了,才不得不把你送进沈家。”
“现在沈家肯放人,爸心里高兴,也松了口气。”
苏夏抬头,“为什么?”
“他是傻了,才会那样,任你摆布,对你好。”苏长洺沉声说,“小夏,你要清楚,现在他是沈肆,不是傻子。”
“你不了解他的为人,爸几年前接触过一次,那人城府太深了,他不适合你。”
苏夏无话可说。
因为父亲说对了,她是不了解沈肆。
单薄的一点信息都是从财经周刊和道听途说来的。
苏长洺说,“况且他也不记得了。”
苏夏的眉心轻蹙了一下。
“你把头发梳梳,”没再继续,苏长洺说,“弄好了就下去吃晚饭。”
苏夏抓了抓头发,“我不吃了。”
苏长洺的眉头皱的更紧,“不吃晚饭怎么行?”
“没什么胃口。”苏夏说,“爸,我饿了会吃点水果。”
说不动,苏长洺只好作罢,叮嘱苏夏一定要吃点东西,不能饿了,他回到房间,李兰背对着他侧卧着。
“问了吗,她是住公寓还是怎么着?”
苏长洺掩上门,“兰儿,这是她家。”
“我知道。”李兰说,“这个家是你们父女俩的,我才是一个外人。”
她是唱戏的,嗓音好,说话的时候也幽幽转转。
苏长洺板着脸道,“这都多少年了,都是一家人,你还说这些话。”
“是我要说吗?”李兰翻身,面朝着苏长洺,“我不是要你不管她,只是觉得没必要天天住在一起,她要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也是。”
“我们可以给她在学校附近买一套房子,她缺什么,都可以给她。”
随便哪儿都可以,就是不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离的太近,李兰总有种随时都会遭遇天灾人祸的感觉。
苏长洺的脸色变的难看。
“你看看你苏家人,这么多年了,有几个是真心愿意跟我们走动的?一个个的巴不得躲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