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亓官慕寒,若真等到归麒通过试炼再来见归麒,他和归麒之间将会出现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痕。虽然裂痕或许会修复,但裂开时的痛楚并不会随之覆灭。
昨晚看到归麒的时候,小小的人蜷缩成一团,根本就睡不安稳,还会被噩梦魇住,亓官慕寒便后悔之前的决定了。
“看你。”
被亓官慕寒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两个字噎得说不出话来,归麒凶狠地瞪了亓官慕寒一看,如果抛开他红彤彤的脸颊的话,或许效果会好很多。
“你给馒头吃什么了,肥成这模样。”归麒一脸嫌弃,一边使劲儿把馒头搓揉了一通,暗叹 这r_ou_乎乎的手感挺不错。
馒头:“嗷嗷嗷嗷……”人家那是长个儿。
归麒瞪,以前怎得不见你长个儿?
亓官慕寒回道:“没喂,它自己去厨房找食吃。”
归麒:“……”他估计自己养了只假狐狸。
放开一脸可怜兮兮的馒头,馒头缩到草堆角落,抖着抖得发现屁屁下面有点凉,低头一看,看到它坐着一只银色的不到它爪子粗的小蛇……
没注意到馒头在自个儿玩儿什么,归麒重重地打了个呵欠,一脸纠结地看着亓官慕寒。
他想钻到亓官慕寒怀里再睡一会儿,但是还是有点拉不下面子,毕竟他刚才还是不愿意亓官慕寒来的口吻。
发现徒弟又在别扭,亓官慕寒一本正经地说道:“天色还早,再睡会儿。”说完,就把小徒弟扯过来,那动作顺溜得,归麒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抱在怀里了。
没有拆穿现在已经是如日中天了,归麒怀恋地嗅了嗅弥漫在鼻息间的冷香。感受着这久违的心安。
归麒对亓官慕寒说:“我本来决定,如果一个月以后你都不来找我,那等我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下山,再也不回来了。”
亓官慕寒眸光冷冽,薄唇亲启:“你敢!”
“你觉得我不敢?”归麒漫不经心地反问,但威胁的意味却十足。
亓官慕寒:“敢跑就把你抓回来。”
归麒悄悄将手握成拳头,闭上眼掩去眸中的犹豫,他问,“为什么要躲着我?”
并没有丝毫意外,亓官慕寒一直都知道,归麒很聪明。
“是不是……那天……我……吻……了你,觉得很……恶心?”
亓官慕寒哭笑不得,他抚摸着归麒的后颈,说道:“胡说什么?”
“那为什么!”归麒有点焦躁,他渴望得到一个果断的答案,以下定决心要不要给自己死刑。
“以后再告诉你,可好?”为了安抚少年,亓官慕寒又说,“我保证,绝对不是恶心,也不会不要你了,只是这个答案,太过复杂。”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好歹得到保证,归麒这才没有过多纠缠。
“说话算话。”
“当然。”
两人谁在草堆里,你一句我一句,归麒也睡不着了,归麒和亓官慕寒重新定下约定,不管亓官慕寒有多忙,每到夜里就要赶到珑莘谷,反正归麒是决定抓住这个人形抱枕不撒手了。
云棹和归梧司到了苍原城后,沿着得到的住址找到阿菁住的小园,看着里面斑驳陆离、几乎面临坍塌的房子,里面杂草丛生,没有一丝人迹。
这情况云棹却觉得在意料之中,他总感觉有一层迷雾笼罩在少尊主的身世上,有人在故意隐藏着什么玄机。
无法,二人只得来到水城。
云棹斜睨了眼归梧司:“想笑就笑!”
“我只是好奇,你怎知我是水城的人?”
“普天之下能抑制住妖血侵蚀的半妖,也就你这水城城主归梧司了吧?”云棹翻了个不雅的白眼,“再说你连名字都说出来了,我又不傻。”
归梧司闷笑:“嗯,不傻。”
“你……”云棹正想说什么,忽看到城门茶摊里坐着的一身黑衣的千佛戮,云棹眼睛一亮,“戮!”云棹一边大步流星走过去,一边心想,总算不用再和归梧司这妖孽孤男寡男共处了,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背对着归梧司的云棹也因此没有注意到归梧司微冷的脸色。
千佛戮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眼便看到云棹,以及跟在他身后的貌比女子的归梧司。归梧司与君一焚是挚友,千佛戮跟随了君罗生以后便一直留在君家,自然见过不常露面的归梧司,而且与归梧司是半个师徒的关系,千佛戮一身本事,多数有归梧司指导。
于是,云棹破天荒地看到y-in沉的戮尊敬地喊归梧司,“司公子。”
“小佛戮几年不见,变得更y-in沉了。”归梧司伸出俩爪子,在戮僵硬的脸上捏了捏,“还是以前可爱些。你家主子呢?”
并没有躲开归梧司的动作,千佛戮顿了顿,道:“尊上在药门。”
“尊上?”归梧司一愣,拍了拍千佛戮的后颈,像一个长者在安抚伤心的幼者一般,“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这两人的互动,云棹觉得口中的茶水,似乎苦得过分了。
千佛戮绛紫色的唇微动,忽而想起不止归梧司一人,刚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千佛戮微乎其微地摇头,归梧司却是懂了的。千佛戮又看向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喝茶的云棹,道:“槐枝死了,我找到那个打杂的仆役住的地方,仆役失踪了,只发现这个。”千佛戮说着从身上拿出一本札记。
札记被残缺不全,很多地方都被烧毁得很严重,但十五年前的事情却保留地很完善—